日子一忙,找白婉求和的事不禁搁置下来。
他知道白婉在哪儿,值日后常去看她,念着她还在,他就不必着急。
白婉弃他已多时,原来想让她即刻回到身边,可杨修临终所托,让他犹豫再三。
他可以不革新,待妥当安置白氏族人,便带白婉辞官归乡。
到时候金银满斗,美眷在怀,快意人生。
直到杨修死前,直到他替杨修整理旧卷前,他仍如此盘算着。
可在他与徐太安帮杨修整理旧物,于宅邸书房的木匣子中,看到了那篇《陈时弊疏》时,他仿佛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那是他少不更事时给敬宗上的道奏疏,洋洋洒洒,长篇大论,痛陈时弊。
他还道,“圣人不法古,不侑今”
,效仿古人落后于时,拘泥现状,亦跟不上历史的车轮。
他们要革新,要为朝廷除弊兴利。
后来不知为何,他渐渐将它遗忘了。
他开始变得瞻前顾后,虚伪私己,凡事先保全自身,再论其他。
人总归会变,可看到这篇奏疏,他的热血仍会涌动。
南方水匪之患,在历经数日后,终于平定。
作为萧氏后人,萧于鹄戴罪立功,被敬宗擢为南道都指挥使。
他荣归盛京,于情于理,本该来谒见陆松节,转头却去见了皇甫冲。
陆松节方知,自己对他的揣测不假。
王矩案是萧于鹄一力挑起的,自己费心劳神,养了匹忘恩负义的狼。
敬宗自铲除了五军大都督霍枭后,军权旁落于陆松节之手。
他既是文臣,亦可调兵遣将。
想是萧于鹄知道自己得罪了陆松节,归京后即刻寻了个新靠山。
倘使陆松节死在诏狱,他就不必如此麻烦了。
岂料陆松节未死,反倒死了个杨修,叫陆松节因祸得福,青云直上。
陆松节暗哂,这萧于鹄倒有意思,怕自己如鼠见恶人,岂不知皇甫党大厦将倾,他到时候又能逃到哪里?除非他能让敬宗重启五军都督府,与自己分权而治。
但让历史倒流,不比他推崇革新更艰难?
阳春三月,太后万寿宴。
陆松节作为炙手可热的权臣,在宴席间光华溢彩。
白婉作为柳相的徒弟,也在宴席上。
她近来一直在东宫教□□琴艺,闲时便在六和斋替师父整理曲谱,编纂书籍。
今次柳相献艺,她在后方打点诸事,行事沉稳,与从前别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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