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还未行至厢房外,便闻到阵药味。
廊庑下,数个别致的鸟笼迎风微晃,花花绿绿的鹦鹉啁啾。
有婢女见她来了,都停下喂食动作,向她行礼。
白婉问道:“阿母这几日身子如何?”
“回少奶奶,仍咳嗽呢,但胃口好些了。”
白婉点点头,正要再问,忽地听里面传出虚弱人声。
“是婉儿回来了吧?我等你好些时辰了。”
白婉奇怪,忙迈步入屋。
那梨木制成的美人靠上,婆母王氏正侧身躺在上头,身下铺着层兔毛毡子,还披着件蜀锦披风。
她一见白婉,脸上浮现温暖笑意,招呼她近前:“到底是和娘家人亲,回去几天,人就养圆了些。”
“阿母折煞我了。”
白婉掇了条杌子,坐在她身侧,柔婉道,“我只是逢着节日,多吃了点油水。”
白婉嫁陆松节,算是盲婚哑嫁。
她原以为自己和婆母的关系,也该如嫂嫂李凤莲与徐氏那般,暗流激涌。
没想到她的婆母待她极好,一如亲生闺女。
反倒是陆松节,在王氏眼中,成了个嫌贫弃老、不爱着家的“外人”
。
“你在这儿过的什么日子,阿母又没盲。”
王氏说着,声音高了些,“松节这混球,以为悄悄把那对母女带回盛京,我就不知了吗?老的老的不正经,连带小的也学歪。
他定想让你替他说情,叫我同意此事。
婉儿,你不必为难,让阿母出面教训他。”
难怪她说等自己许久,原是为这事,白婉哭笑不得。
白婉常听她絮叨,曾经在乡野,她是如何厉害的,上山能猎野鸡,下水能抓活鱼,十里八村的刁妇都骂不过她,现在算是看出点眉目了。
白婉念着父母房中所言之事,却是敛了敛眼皮。
“算了,阿母。
他素来是个规矩人,我大大方方照顾,他反倒惦记我的好。
若我拂了他面子,他定会觉得我心眼似针,泼辣善妒。”
仿佛为了劝服自己,白婉又补充道,“何况他把人交给我,在我眼皮底下,他总不能背着我做什么。”
“你素日伶俐,怎么能这种事情上犯傻。”
王氏未曾料她这么想,恨铁不成钢,“他不过试探你,这事成了,他迟早得寸进尺,叫那女子登堂入室,到时还需要背着你?何况她出身微寒,哪能没有攀高枝的心?你请狼入室容易,赶狼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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