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冲外面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爷爷所在的方向。
徐知节点点头,“我去看看他。”
说罢就往屋后走,绕过门口的阶梯往后走,入目是一株生长得茂盛的榕树,小道两边零散的摆着种了四时花卉的花盆,靠围墙的一侧向阳,放了几层的木架子,有盛着草药的簸箕置于其上,架子边上是一个小小的花圃,种了几种常用的药草。
徐家的老爷子正坐在榕树下的八仙桌旁摆弄着簸箕里的东西,上好的枸杞子和杭白菊,他小心的把杂质清理出来,然后把它们分别装进罐子里。
徐知节走到他的身边,恭敬的道了句:“爷爷,我回来了。”
他垂着手站在爷爷的身旁,宛如严谨的学生,老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笑意深刻,“回来啦,坐。”
徐知节这才在石凳上坐下来,和老爷子一起清理起药材来。
徐老爷子手上捻了颗枸杞子,问他:“明天清明,你是休假还是值班?”
“值班,后天和大后天休假。”
徐知节把手里的杭白菊放进罐子里,应道。
老爷子又关切的问他:“工作上有没有遇到难题?有的话要说出来,我和你爸爸帮你参详参详。”
徐知节对着爷爷一直都是十分尊敬的,全不似他面对父母时的懒散,当下便认真的回答道:“没有什么困难,近段时间工作和以往没有什么差别。”
老爷子听了之后满意的笑笑,“你从非洲回来也有段时间了,我看着你也白回来了不少,这下出门总算没人会怀疑你不是我孙子了。”
“爷爷……”
徐知节哭笑不得的唤了一声,他半年多前结束援非回来,一进门就把爷爷吓住了,太黑了,像是从煤坑里刚出来似的,老人家觉得有点接受不了。
更让老爷子郁闷的是,徐知节陪他一道出门去买早点,在小巷口卖了十几年早点的阿姨打量了他半天,回过头竟然问老爷子:“这是您家侄子啊?”
连看着他长大的街坊邻居都要认不出他来了。
徐老爷子笑呵呵的,又问:“我前几天听你妈妈讲要你叶家的伯母给你介绍个姑娘,你要不要去见见?”
“……爷爷……”
徐知节的哭笑不得变成了无力,“妈那是……反正我不去……”
“那要是我让你去呢?”
老爷子看他的背微微驼着,坐得有些散漫,看起来有些沮丧,遂淡淡的问道。
“您别添乱了好不好,饶了我吧?”
徐知节忙不迭的求饶,父母让他去相亲,他尚可耍赖不去,可是给他水缸个大的胆,他也不敢违逆爷爷。
老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又微微偏头把手里的枸杞子放入罐子里,“不想去就坐好,从小就教你坐要有坐相,驼着背多难看,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是……”
徐知节听了爷爷的教训,讷讷的应了一声,难得的有些脸红。
不管他在别人面前如何,在爷爷面前就必须做到最好,连坐,都要挺直着脊背,以示做人的端正。
☆、第六章
徐老爷子看着他端正的坐好,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在继续像小时候那样长篇大论引经据典的教育他。
但是却继续苦口婆心的劝他:“你都三十多岁了,你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成家立业,总要先成家后立业的。”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徐知节突然就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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