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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干脆利落。
江鹤亭盯了一会儿年枫的背影,颇觉有趣。
外人面前清风朗月的年师兄,私下性格居然如此恶劣,说出去估计也没人会相信。
该说不说,这点还有几分他以前的样子。
有次同张承月饮酒,才几杯下去张承月就醉得不省人事,大着舌头跟他说,就是被他仙风道骨的假像给骗了,做了朋友之后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个一肚子坏水的狐貍。
骂完他还不尽兴,还絮絮叨叨来了一句总结:芝麻馅儿。
江鹤亭酒量虽算不上千杯不醉,但与张承月相比绝对高下立见,听了他这话只觉莫名其妙:“那你又是什么馅?”
张承月头搁在石桌上,眼睛却盯着夜空中的新月:“我可不是汤圆,小爷我表里如一!
你一个芝麻糊懂什么。”
“好好,表里如一。”
江鹤亭见张承月实在醉得厉害,便没再给他倒酒。
只慢慢给自己又斟了一杯,
张承月扒拉着空荡荡的酒杯:“好你个芝麻饼,连酒都不肯让小爷喝一口!”
于是那个晚上,江鹤亭被迫听着张承月这个醉鬼颠来倒去的芝麻来芝麻去,最后还是同云枝一起逛完集市的叶瓷寻过来把人拎回去的。
什么芝麻,江鹤亭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视线落在不知何时缠绕在手腕的藤蔓上,拇指粗细。
他神色微动,那青碧藤蔓倏地暴起,手腕一紧,瞬间就把他拽进水中。
巨大的水花声回荡在山谷,年枫霍然转头,潭水上激烈荡漾着一圈圈涟漪,一片白色衣角迅速没入水中。
“啧。”
年枫顿了一下,不耐烦似的皱了皱眉,脚步不停,事不关己掉头就走。
潭上水花尚未平息下来,原本远去的身影又认命般一阵风似的折回,猛然窜入池中。
潭水冰冷刺骨,江鹤亭一只手被藤蔓生拉硬拽得生疼,憋着一口气从怀中摸出匕首,像是察觉到他在意图般,藤蔓绳索般紧紧束缚住他另一只手,水蛇似的滑进他手心,匕首径直落入水底。
江鹤亭下意识挣扎,藤蔓越收越紧,一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藤蔓顺着他的脖颈轻轻探入衣领。
湿滑黏腻的触感紧贴皮肤,一路向下蔓延。
刺痛感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直上脊骨,江鹤亭眯了眯眼,隐约猜到自己已经中了这东西的毒。
意识逐渐涣散间,江鹤亭仿佛看见一柄泛着凌凌微光的长剑向他这边袭来。
剑身破开潭水,一剑扫荡入池底斩断狂舞的藤蔓。
青翠藤蔓登时放开了对江鹤亭的禁锢,疯长着兜头扑向年枫,只一瞬间就将人裹成了茧。
周遭水流似乎都随这恐怖气息旋转起来,刮起潭底的碎石水草一股脑地翻涌。
可在下一刻,这些东西都碎成了齑粉。
“什么精怪,也敢在映雪峰下兴风作浪。”
年枫剑光横扫,排山般的剑意瞬间席卷整个寒潭,青翠藤蔓破碎成千万段漂浮在水中,他眉宇间冷如霜雪,于水下仿若无物般行动自如,唯有发丝衣角缓缓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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