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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鹤云声色俱厉,“李婵公然行刺顾珪!
陛下还要说些什么来给她推脱罪责?!
哀家现在没立刻将她赐死,已经是很给陛下面子了!”
开和帝直杵在原地,他想刚,却又恐惧自己这位养母,只好低声辩解,“她突然情绪激动,必有原因,应当是顾珪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开和帝声音提高了些,有了底气,“更何况,顾珪杀了朕第一个孩子,方才又意图缢死婵儿,朕是否也该将她鸩杀?”
太后轻笑一声,“现在倒是挺有胆量,敢跟哀家对峙几句。
你也不想想,若是你早有这般的骨气,你第一个孩子会无端殒命?若是你早就有这般的硬气,哀家也不会隔着帘子坐在后面。”
她睨了一眼又把头低着的皇帝,“李婵若是安分守己,哀家能留她一条命,让她在宫里守着你。”
“只不过,她现在竟然敢杀顾珪,”
太后音色阴沉,“哀家为何还要留着她?”
开和帝迟迟不说话,顾太后说:“哀家看陛下也不要在长春宫浪费时间,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给顾家一个交代。”
一言一语间,根本没有母子亲情,有的只有利益交涉,李贤妃想杀顾珪,在顾家看来就是想染指皇后之位。
开和帝紧握拳头,但过了一会儿又松开,“朕可以不再暗自同祁珩联系,只要母后不要再伤婵儿。”
含飞殿中,沈婳坐在床边,盯着未醒的李贤妃。
李贤妃在梦中都似乎极为痛苦,额间冒出汗珠,眼角不断划出眼泪。
沈婳接过惊雀手中的帕子,想着李贤妃什么时候会醒,为何她要提到叶昭真?
她母亲身份特殊,对外都称是沈昭真,李贤妃为何会知道她母亲的名字?
沈婳满头黑线,等到后半夜,李贤妃骤然惊醒。
她坐起身粗喘着气,双手捏紧衾被,双眼睁得大大的。
屋里的沈婳和惊雀都默契地没讲话,就等李贤妃自己平复心绪。
李贤妃喘气声渐轻,最终归于沉寂。
她动作缓慢,从枕边拿出个小猫形状的木雕,盯着它怔怔的出神。
眼角又是划过一道清泪。
李贤妃余光注意到身旁的沈婳,如梦初醒,她将木雕收起来,深吸一口气,转头又盯着沈婳的脸出神。
沈婳没有动,对上李贤妃的目光,两人就静静相望,未出一言。
沈婳看出来了,在李贤妃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柔情,没有一丝光亮,静如死水,惊不起任何涟漪。
就这样待了良久,李贤妃抬手摸上沈婳的脸颊,微带着笑容开了口,声音沙哑,“……我早该想到的。”
李贤妃的手很凉,她轻轻抚过沈婳的眉眼。
沈婳想了一下午连带半夜光景的事情,她等李贤妃转醒等了许久,她现在实在按耐不住,警惕问:“娘娘白日里,为何提到叶昭真?”
李贤妃眼眸半阖,忽略了沈婳眼中的警戒,她声音疲惫,靠在床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沈婳吊了半夜的精神,现在听了李贤妃的话,也不困,反而更加精神。
她端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双眼跟着李贤妃。
“明肃皇后跟我的关系,还是靠叶姐姐联系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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