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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梦来得很突然,好像她仅仅是合上眼,身侧景象便大变了样。
白玉。
入目一片玉白色,所有亭台楼阁都像是冰雪雕成的,偏偏此地不冷,甚至还长了许多古怪的绿植。
诸如墨芯火蒂的芙蕖,琉璃瓣的白梅,如萤虫簇拥而成的金水苔……
再一看,眼前又是那千层塔。
塔层层叠高,如同冰铸的尚方宝剑,从高空直劈而下。
塔上每一层都贴了黑色符箓,其上文字如随手涂画,不解其意。
塔顶一眼望不见,其上被魆黑浮云遮掩,云间闪电骤亮,鹰撮霆击般猛啄而落。
惊雷还未落下,邬引玉便觉得周身滚烫灼痛,眼前那冰雕玉琢的楼阁随之染上血色。
再一看,哪是什么血光,分明是红莲业火从地底烧了出来。
可是邬引玉喊不出声,只能奋力挣扎,然而那臂膀粗的魂锁将她死死缚住了,她根本移不开半步。
疾电落下时狂风乍起,呼啸声中夹杂着声声钟磬,每一声都似是在诘问罪状。
千层塔的檐角上一众铃铎也在晃动,好像在随声附和。
一个冷淡得好事不关己的声音在问:“受刑者戕害小悟墟佛陀,可知罪?”
好熟悉的声音,听得她心如刀绞。
闪电裹身,火焰蒙目,邬引玉很快便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见,等她一个激灵再度睁眼,才发觉自己竟泡在浴缸里睡着了。
邬引玉连忙打开花洒,用热水冲了身,洗完便赤着身躺到床上。
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总是不喜拘束,怎么舒服便怎么来。
临要睡着的时候,枕边的手机忽然嗡嗡作响,她不耐烦地拿起,但在看见来信人是萃珲八宝楼的那位经理时,脸上烦躁全无。
邬引玉打去电话,把丝被拉高了一些,微眯起眼问:“有什么消息?”
“联系上鱼老板了,她对这玉还挺了解,断言这就是一对儿。”
萃珲的经理说。
邬引玉坐起身,紧捏着丝被一角,悠声问:“既然如此,后面的那块玉还会拍么。”
萃珲的经理干声笑起,“您也知道,后面那块玉连委托书都还没签,这样的东西我们哪敢拍啊。”
“东西还在你们那?”
邬引玉又问。
“给鱼家那位新当家拿走了。”
“鱼家当家?这就称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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