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天一下车就吸进了一口干燥的冷风,他喉咙刺痛,捂着嘴咳红了脸。
袁苍山的车已经开远了,连车尾灯都看不到了,可艳阳天没立即走开,他站在路边又盯了会儿才转过身。
他往邻街走,手上夹着烟,走两步抽两口,把尼古丁和冷空气一股脑儿都吸进肺里。
艳阳天连走了两个街区才在街上打了辆车,他报了个银行的地址给出租车司机,银行离他打车的地方有些远,司机开了半个小时才到。
银行的门脸不大,附近不是饭馆就是居民区,斜对面是所小学,此时大门紧闭,门里的教学楼上五星红旗随风飘扬。
路上行人稀少,银行里也异常冷清,三个窗口只有一号窗口里面坐着个穿制服的年轻女孩儿,她正给一个老太太处理业务,银行里的取款机坏了,挂出了机器故障的标牌,领取等候号码的机器同样也出了故障。
艳阳天正想去等候区坐下,一个中年警卫朝他走了过来。
“来办什么业务的?”
警卫问道。
“开个保险箱。”
艳阳天道。
警卫笑了:“您一定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儿可没保险箱,您看这一小片地方连个金库都没地方放。”
艳阳天道:“我知道。”
警卫道:“那您还等着?”
艳阳天道:“关你什么事。”
警卫脸色一僵,不悦地走开了。
艳阳天就坐在大厅里等着,一号窗口前的老太太好像有办不完的事,签完一份文件按完一次密码又要再签一份,再按一次,艳阳天帮她数了数,她如此周而复始签了有二十三次字,按了有二十三次密码,一号窗口里又递出来第二十四份文件,要她签字。
艳阳天站起了身,站在门口的警卫嗤笑了声,可艳阳天并没离开,他直接走到了那位老太太身后。
警卫赶紧走过来赶他,说道:“诶诶,别人办业务呢,你干吗?”
言语间,警卫的右手搭到了艳阳天肩膀上,艳阳天回身一瞥,单手背在身后,对那警卫道:“松柏长青,枯松残柏取的是将不可能变为可能之意,可惜就可惜在太过执着于出其不意,失了平稳。”
警卫闻言,右手立即从艳阳天肩上弹开,而那一号窗口里的年轻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艳阳天站在原地,不慌不忙地说道:“十多年前在家里见过一次,原以为已经失传,原来是回到了发祥地。”
那警卫已经快速退到了门口,按下电闸,闸门缓缓降下,将外头的阳光挡住,日光灯跟着闪烁着灭了两盏,昏暗的银行大厅里只剩下警卫,老妇,与艳阳天三人。
艳阳天看看警卫,又看看那银发老妇,银发老妇始终低着头坐在座位上,手里还拿着签字笔,笔尖点在纸上,仿佛整个人都被定格了一般。
艳阳天依旧未动半步,他道:“以前只听说匪徒抢劫银行劫持人质,还是第一次遇到银行劫持人质,困住客人。”
他言辞镇定,神色冷静,那警卫也不慌张,沉着对应道:“我们银行做的都是熟客生意,也是第一次遇到个面生还不怕等还不怕死的。”
艳阳天道:“我这个人缺点无数,唯有两个优点,一有耐性,二不怕死。”
警卫大笑,道:“好!
那就让我看看你这人到底多不怕死!”
警卫朝艳阳天飞奔而来,他双手握拳,步伐轻捷,孤身一人,却如同千军万马自前线杀来,一股充满杀意的旋风兀自刮起,在银行大厅这个有限的空间里不断加剧、扩张、直至充满整个大厅。
桌椅盆景乱飞,连嵌在墙壁里的自动取款机也左右摇晃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响声,天花板颤抖着,地砖也颤抖着,这股飓风如果再不停下,整个大厅无疑都将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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