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瑶也不多虑,只将头靠在风俊胸膛听他的心声。
这颗心跳得有些快,快到胸膛在急促地起伏,又似乎有些慢,慢到忘记了时间。
良久,风俊幽幽地问熙瑶:“如果一个姑娘爱上一个男人,爱得挺深,心心念念想要嫁与他,而这男人却心有所属,断然拒绝了这姑娘。
你猜这姑娘从那之后,会不会报复?”
熙瑶心知这姑娘指的就是华裳,而这男人说的是风俊自己,熙瑶果断回答:“也许会!”
情爱本无对错,但却能滋生出很多错事来。
两个人彼此话不多,却都相当珍惜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这是经历了数次挫折后慢慢达成的默契。
黄昏时分,在众弟子们的前拥后簇之下,熙瑶与风俊勉勉强强用了晚膳。
晚上,两个人被安排在一间宽敞点的屋子暂住。
风俊刚要卸下发髻,竹喧便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熙瑶欲将他推出去,盎灼却来了,吵嚷着要与他们下棋。
“不瞒各位说,区区在下这琴棋书画中,其它三样都还好,可这棋艺嘛,那自然是见光死,”
熙瑶坦白道,“所以谁同谁下你们自己决定,反正我也累了,要歇息了!”
说罢,熙瑶出去简单洗漱一番,便走回床边大大方方朝身后一倒,四仰八叉躺到被褥上。
心道:“反正那两人也不是冲我来的,我这厢都不知父王到底怎么样了,那么多伤员,也不知煌亥派来的医官们到底怎么个治法。
还好有蒙晟留在了那儿。”
想到这一层,熙瑶又不那么厌烦蒙晟这些个宝贝弟子们了。
风俊虽扮作女子,却依然彪悍,衣不解带、发不散髻地同盎灼与竹喧虚与委蛇下了一夜棋。
真真叫熙瑶五体投地。
半梦半醒中,熙瑶只听盎灼时时叹气:“哎,宛蓉,你又赢了我。”
竹喧却不时哈哈发笑:“我就说嘛,宛蓉,盎灼师兄,你俩棋艺都不如我。”
在制造噪音这一点上,熙瑶觉得还是风俊最好,反正装的是个哑巴,倒吵不着她。
不过熙瑶却希望能多听听他的声音。
经过彼此的相处,熙瑶潜移默化中已经将风俊当成了最亲、最可靠的人。
外面三更的梆子敲过之后,盎灼与竹喧可能突然想到自己身为众弟子的头头,若这头没带好,以后估计要乱套,两人这才打着哈欠站起身,悄悄潜回入各自寝处,没了声响。
熙瑶透过朦胧睡眼看到风俊关好门,随后散下发来,脱下她给的纱袍细细叠好,接着又要脱里头的长衣,熙瑶连忙闭上眼睛,将头缩回到被子里。
可是,过了半晌,却不见风俊动静。
熙瑶扭头一看,屋里空空如也,只剩下自己和那身长且大、方才给风俊穿过的华丽丽的新衣裳,平平整整被放置在床头。
熙瑶打了个机灵:“许是风宫出事了!”
这风宫里头除了风俊,还有熙瑶那个姑姑与风帝的儿子风鸣,熙瑶心道:“风俊和风鸣可都不能出事!”
如此想着,熙瑶急急忙起床,速速洗漱一番,又运术穿了衣裳梳了妆,穿墙出得寝所,腾云便走。
到得风宫近处,熙瑶远远地便按下云头,落到园子的角落里。
暗地里察觉一番,熙瑶也不见风宫有何不对,便掐诀隐了身,悄悄来到风帝的大殿外头,躲在一棵大树后,竖起耳朵细细辨听,宫里还确实有动静。
正欲再靠近些,突然,熙瑶发现前边窗棂下也有个影子,那影子虽同自己一样隐了身,但依着熙瑶的小仙目力,勉强能看出个大概,也怪影子主人那身衣裳太过光鲜,熙瑶三下两下就认出她便是华裳。
熙瑶赶紧绕路走开,从西面另一侧墙角接近那风宫。
便在此时,熙瑶在墙根下发现了一处半弧形的孔,估摸着是为了方便一些小地仙出入的口子。
熙瑶俯下身去,将耳朵贴到那口子处,仔细听了一阵,只听里头有个男声以审判的口吻道:“……据鲛族这次亲历厮杀的众仙口述,正是风帝瑾煜手持方天画戟,与魔界中人勾结,夜半杀入碧波海珊瑚宫。
如今这方天画戟既已搜出,人证物证俱在,若还想抵赖,只怕是罪上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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