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4、拂晓
春节前夕，商焰的档期排得满满当当的，几无喘息。
这天，商焰接受了南屿电视台李立的采访，这是临时加塞进来的，商焰上次在颁奖典礼后就答应了这个采访。
昨晚商焰一夜没睡，参加了个节目录制，熬了通宵，黑眼圈在白皮肤上异常显眼。
姜云晚给他上底妆遮瑕的时候，商焰就睁着那双黑漆漆的眼一眨不眨望着她，姜云晚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心浮气躁，碍着在场人多，好多还是南屿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只能强忍着。
自从那晚上不欢而散后，商焰对她就有种说不明的谨小慎微。
活像是被她欺负了似的。
姜云晚形容不出那种微妙又愠怒的心情，开诚布公后，商焰非但没如姜云晚希望的那样，生气发怒刻意冷落与她保持距离。
反而对她更亲近了，像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挽留她。
这种感觉，让姜云晚想起了当初在影视城认识的商焰，那时候的商焰就是用那种温水煮青蛙似的温柔一步步攻克她的心。
以前面对商焰的温柔，只有甜蜜和乱撞的小鹿。
如今，姜云晚只觉得烦躁，折磨，难熬，比那自我拉扯自弃的五年还要难捱上许多。
“晚晚姐。”
姜云晚本就有些心不在焉的，助手阿美忽然一声唤，姜云晚一惊，动作就偏离了商焰的眼窝，粉底刷重重擦过了商焰左边眼球。
“嘶。”
商焰痛吟了声，那只紧闭的眼里瞬间溢出了生理性泪水。
整个眼眶都红了。
“焰哥没事吧。”
顾许忙迎了上来，焦急查看。
他最近猫似的，一点风吹草动就炸毛，他知道如果焰哥再出什么岔子，明浩哥肯定会活刮了他的。
商焰摇了摇头，拿过纸巾把泪水擦了擦，勉强睁开眼，那只眼球上已经泛起了红血丝。
顾许倒吸了口气，不敢责怪姜云晚，就对阿美怒目而视，“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啊。”
阿美有些委屈，小声嘀咕：“我只是想提醒晚晚姐，色号错了。”
姜云晚一看，她拿的那个色号，确实有些深了，和商焰的皮肤不搭。
她没想到自己因为走神竟然犯了这么低级错误。
“谢谢你。”
姜云晚对阿美充满了歉意，又转身对商焰说，“抱歉，我精神不太好，等下让阿美帮你吧。”
商焰眨了眨眼，适应了那种异物感后，没事人似的对姜云晚笑了笑，“没事，你继续。”
旁边调试设备的南屿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忍不住窃窃私语。
“商焰真的真的好温柔哦。”
“是啊，拍了这么多年明星，他真的是脾气最好的一个了，堪称业界楷模。”
“希望以后圈内的明星都能同他学学，要做事先学做人。”
商焰仿佛没听到那些讨论声，坐在化妆椅上，微抬着下颌，望着姜云晚，手臂却藉着身体的遮挡，轻轻扯住姜云晚的衣角，晃了晃。
姜云晚强定心神，她攥紧了手中的化妆刷，想要继续，但有些心悸，手抬起很快又放下，转头对旁边站着的助手阿美说：“阿美，还是你来吧。”
阿美头摇得都快赶上拨浪鼓了，“晚晚姐，我不行的，你在这里，我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
姜云晚和商焰对视两秒，压下心头的焦躁，微蹲下身体，视线和商焰平齐，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商焰下颚，要继续帮商焰上底妆，见他还睁着兔子似的红眼睛，看着她。
“闭眼。”
姜云晚语气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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