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年一把推开房门,门板被狠狠撞在墙上又回弹。
他做了三版方案,用来应对陶家舶知道监听器的事情,还想好了几个说辞说服他同意不出门的事情。
陶家舶在伦敦的朋友不多,林苟和科博先生都可以被邀请到家里来,甚至他挥挥手就能给陶家舶安排一个无比宽敞,设备俱全的手工坊。
他没有出门的必要。
他必须待在自己的视线里。
可预料中的怒火和吵闹都没有出现。
裴淮年看不透陶家舶,他没有明显的拒绝又突然分房睡,自己承认车载监听器也不见他有翻旧账的打算。
他太冷静了,冷静得像一个随时准备离开的人。
即使他并不能真的离开。
门即将关上的一刹那,裴淮年从指尖到脚都凉透了。
他撑住门板,急迫地锁定陶家舶的眼睛,再开口声音像破碎的酒杯:“你要离开我了是吗?因为我还是那样偏执”
。
“裴…”
玻璃被某种鸟类撞了一下,发出很响的咚的声音,可裴淮年气血上涌,眼眶爬上血红,任何声音都闯不进他的耳膜。
他眼里盯着陶家舶分离的唇,祈祷上帝,不要让他的爱人再次离开他。
裴淮年闯了进来,冰冷的房间染上他的气息,雄性划分领地的本能促使荷尔蒙弥漫开来,他低头将陶家舶抵在床上,两片冰冷的唇一碰就险些见血。
陶家舶握住裴淮年的肩膀,被对方顺着指缝牵制在床单上。
他仰着脖子不住地喘息,“裴…我不会…”
他还有话没说完,“你他妈听我…说…”
。
裴淮年立刻堵上他的嘴,像失去理智的凶兽,什么都不想听,与陶家舶十指相扣放在耳边。
手指上棕熊徽章与棕熊耳钉辉映着,一齐望向锁骨那处纹身。
三只咆哮的棕熊立起前足,宽厚的熊掌胡乱地在空气抓着,撕碎一切阻挡它的物体,连风都被劈开。
两颗心互相回应着对方的鼓点,吸引、排斥、痛苦和犹豫齐齐被点燃。
再度睁眼是后半夜了,陶家舶嗓子火辣辣的,被撑开的喉咙口需要温水的安慰。
旁边的枕头没有人。
身体各个关节隐隐作痛,脚踝的异样感让他掀开被子。
一个黑色的,轻薄的环形金属物体扣在脚腕上。
陶家舶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个脚镣。
他先是头皮发麻,然后被裴淮年气笑了。
资本主义的手段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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