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他在不间断的自我劝说中,也就逐渐接受了这件事。
日子久了,他也就当真以为自己不介意了。
可现下她的这番言行举动,瞬时唤醒了他心底那头麻木多时的凶兽。
他蓦地回身,一把将人捞进怀里。
扣了她后脑,迫她仰头,嘴唇尚未压下去,就听她继续道“不过我还是有些生气的。
你适才显然又是避重就轻,甚至顾左右而言他,若我不加追问,你是一句也不打算与我多讲的,不是吗”
“我方才问你想做甚,你为何不答你若要对付仲晁,何需这样大费周章你甚至不惜把自己弄进牢里、冷眼旁观那帮言官前赴后继弹劾你,图的是甚许多事你分明早就洞悉了,你手里甚至还握着随时就能打脸仲晁的证据,为何不为自己辩白澄清”
“你这样近乎自虐,是为哪般这才一月而已,你瞧你整个人都清减了一圈,面色也透着憔悴,你纵再是早有安排,那毕竟也是牢中,你以为是好耍的吗有些老臣下狱,虽未经酷刑,但受不住狱中的艰辛,一出来就一命呜呼了,这等事你难道没听说过你就不怕你有个好歹”
小姑娘越说越气,用力搡他,然则非但搡不动,还被他愈箍愈牢。
“我是为了什么,你无需知晓。
我倒没觉着你给我添了什么麻烦,我只是觉着,你待在此处更安全些。
京中而今正乱着,你回去也是面对一团乱象。”
陆听溪瞪视“你又来我早就知道你当初认错认得毫无诚意”
谢思言牢牢钳住她乱挣的举动,眼眸幽若邃渊“我知道你不愿总被我这样隔绝在外,但我是舍不得你经受丁点风雨的,我早就打算护你一辈子,我可以让你一直活在我的羽翼之下。
你若实在不满,我可以答应你,往后我尽量不避着你,但要等眼前这桩事过去。”
陆听溪还欲再说甚,却已被他堵住了双唇。
他的亲吻与拥抱强势而炽烈,她毫无招架之力,不多时就软成了一泓春水。
翌日天光大亮时,陆听溪仍瘫在衽席之上。
她迷迷糊糊觉着枕边人起了身,又隐约听他跟她贴耳说了什么,后头他似乎帮她掖了被角,还在她颊上吻了一吻,但她乏得很,记不真切了。
横竖也不必晨昏定省,更不必在尊长面前掩饰迟起的缘由,近晌午时她才起。
谢思言走前给她留一封,说他得空就会来她,让她安心待着。
她坐在妆台前梳妆时,拿着谢思言那封信颠来倒去地。
她听说他晨起后,统共写了三封信,最后将前面两封都按进笔洗里浸了,最后写了这封。
那他前面都写了甚
陆听溪撇撇嘴。
沈惟钦去牢里过谢思言后,就入了一趟宫,去拜会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镇定如常,仿佛外廷的那些纷扰与她半分干系也无。
沈惟钦叙礼寒暄后,太皇太后甚至与他闲谈起来,问了他母亲的近况,还问了他的婚事。
沈惟钦一一答了,太皇太后见他说了半日,并无离去之意,问他可是有话要说。
沈惟钦倒未曾遮掩,只略一迟疑,道“曾祖母对现今外廷之事如何”
太皇太后搭他一眼,曼声道“你觉着我会如何当初我力排众议让你祖父出面主政,便惹来物议汹汹,如今这等局面,我也没甚说话的必要。
等仲晁那边有了结果再说。”
沈惟钦问“曾祖母可信魏国公世子当真如仲晁所言那样”
“我信与不信,对局面有何干系”
沈惟钦道“曾祖母不必如此,我隐隐记得,曾祖母先前在我面前还不是这般。
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是不了解曾祖母的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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