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还有这个……”
我用力按了按怀里既有任性又十分软和的枕头,“……我睡过,我记得它。
也可以给我留作纪念吗?”
亚瑟发出的音节比上一句还要短促:“嗯。”
我霍地把枕头扔开,勉强支起恢复了一些力气的双腿,左摇右摆地走向他。
“亚瑟。”
我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嗯。”
他做出适当的回应,声源距我不远不近。
我眨眨眼张开双臂:
“你能拥抱我一下吗?”
然后我就被按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臂弯,带着淡淡的湿潮气。
三个月前他低头默许分手时我没流泪,一个人度过的三个月里也没给自己哭泣的机会,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眼泪突然就从眼眶里猝不及防地滚了出来。
“我很想你。”
我呜咽着说,有泪水掉进嘴里。
我环着他每时每刻都挺得笔直的腰杆,侧脸贴在他胸口,他六英尺多的个子就这么被我压上了墙面避无可避。
然后我踮起脚去咬他的喉结,情热迷乱间只听见他隐忍的挣扎,“我也很想你,但是不行,佩妮,不行……”
我永远不会有机会得知他接下来想说些什么了,因为他已经被我一把拉下脖颈,胡乱地堵住了嘴唇。
第40章再见佩妮
我很早就醒了,可能早到天还没亮。
残存体内的酒精让我头痛欲裂,有很长一段时间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闭目酝酿了好半天,眼睛还没完全睁开就凭借直觉伸手往旁边一摸,指尖触到一块很柔软温热的皮肤,我心头顿时一阵放松——幸好亚瑟还在身边。
窗帘松松垮垮地半遮半掩,大量清晨时分还尚且稀薄的日光鱼贯倾泻进来,我仿佛能听见阳光在他颈窝和面容上流淌的声音。
我移动那只轻碰着他侧脸的手,沿着面部利落线条抚摸到闭合的薄削嘴唇。
唇隙间有些干燥,他可能被我拨弄得不太舒适,无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恍惚间有种自己在逗弄着大型金毛犬的错觉,我忍不住弯弯嘴角笑了,指节微屈刮过他挺直的鼻梁,最后整个手掌覆按住他的右眼,隔过薄而白皙的眼皮感受着眼球上血管脉络的细微搏动。
亚瑟躬起身子侧卧着,距离我很近,近到能借着微弱光线数清悬他在眼睑上方纤长而浓密的暗金色睫毛。
我探上去的指腹被眼睫顶端轻轻刷过,像是根绒细羽毛在手心里搔痒。
估计是昨晚实在累坏了,被我这样上下其手,亚瑟都没出现醒转的迹象。
随着记忆渐渐复苏,我记起了昨天那个混乱又疯狂的夜晚里所有无法忽视的细节。
从墙脚到厨房流理台再到床上……要不是亚瑟一直体贴地撑持着我的身体,我今天双腿肯定会软得站都站不起来。
我还依稀记得,最开始他眼里燃烧着的渴望付诸到实际行动上,却成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抗拒。
那时候我在酒精的鼓动下主动去碰触他,拥抱他,亲吻他的下巴、嘴唇和眼帘——而他先是明确地一再表示出拒绝,但很快又自暴自弃地反手把我搂得更紧,呼吸之间裹挟着滚烫的温度,热烈地给予我回应。
漫长过程中我一直在流泪,大概是极度快慰下无可避免的生理性反应,眼角和脸侧始终都是淤积潮湿的,咸涩的泪水被他在接二连三的亲吻中舔舐干净。
到后来我忍不住困乏地昏沉睡去的时候,亚瑟还没结束。
想到这儿我低头瞥了眼身上的纯棉睡裙,可能是从这儿搬离时忘记带走的,过了这么久还平整顺滑没有一丝褶皱,隐约可以闻到衣物柔顺剂的薰衣草香味,应该经常被他拿出来清洗。
亚瑟没把睡裙还给我,也从未向我提起过,是因为无法开口跟我说,还是想要留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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