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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低着头对着水盆捏着刘海比划了比划,觉得只是修修应该不难,便侧头问她姥姥要剪子,姥姥吓了一跳:“这一大早的要剪子做啥?”
晓晓:“不做什么,就是剪剪刘海,有点儿扎眼睛。”
姥姥却怕她戳了眼忙道:“这剪头发可不是闹着玩的,回头戳着眼可不得了,河对面就有个理发馆,你小舅隔三差五就往哪儿跑,等会儿吃了晌午饭,让你小舅带你去。”
晓晓忙摆手:“不用,不用,就是剪个刘海,不用去理发馆,我自己能行。”
开玩笑,理发馆多贵啊,她家如今的经济条件,还是省着些吧。
姥姥却死活不依,那劲儿头生怕她戳瞎了自己,晓晓哭笑不得,姥姥以为她多想不开啊,要拿剪子戳自己的眼。
一老一小正打嘴仗呢,院外头进来个圆脸的姑娘,正是小叔的爱慕者,邻居家的小茹姨,一双大眼亮闪闪的溜了一遭便明白了大概,笑道:“我在家就听见这边儿说话儿,便忍不住过来了,是晓晓要剪刘海吗,嗯,是厚了些,都挡眼了,看书肯定不舒服。”
姥姥显然很喜欢这位小茹姨,一见她便道:“小茹来的正好,快帮我劝劝这丫头,一大早说刘海扎眼,我说等她小舅睡醒了带她去河对岸的理发馆,这丫头非等不及要自己剪,你说这动剪子是闹着玩的吗,她一个小孩子哪成,万一戳了眼咋办。”
小茹姨笑了:“婶子说的是,她小孩子手不稳,是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不过,我倒是会剪刘海,您老要是信得过我,要不我帮晓晓剪吧。”
姥姥还有些犹豫,毕竟小茹也不是剪头发的师傅,正犹豫的功夫,小茹姨已经开口道:“我哪儿有家伙什,这就去拿过来。”
撂下话转身走了,不大会儿便提了个老大的木盒子过来,放在水池边儿上打开,晓晓探头一看,心道,这位小茹姨还真是位多面手,瞧瞧这盒子里的装备,从剪头发的剪子到吹风机,洗头水,摩丝,啫喱膏什么的林林总总,简直应有尽有。
晓晓目光闪了闪,看起来这位小茹姨还真是下了心思,晓晓可不傻,这位小茹姨明明是奶站上班的,奶站其实就是个专门卖鲜奶跟面包的小商店,你说一个卖面包牛奶的,预备这么多剪头发的工具做什么,而且这摩丝啫喱膏,小茹姨自己应该用不上吧。
晓晓忍不住打量了一遭,小茹姨是一头齐腰的长发,利落的梳成了一条大辫子,梳的溜光水滑,连点儿碎头发丝都没有,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一张脸越发有些圆,发质很好,又黑又亮的辫子垂在身后,随着走路,一摆一摆的。
晓晓并不是对小茹姨的发型有意见,只不过这样露出整张脸的头型,实在太考验颜值了,得颜值多高的人才能hold这样的发型啊,晓晓记得后来有位香港的造型师最喜欢用这样全梳上去的发型,就连很多号称颜值担当的流量明星都没hold住。
所以会打扮真的很重要,除了发型,晓晓觉得小茹姨的衣服也有些过于朴素了,普通的衬衣裤子,是很朴实,能赢得姥姥的喜欢,毕竟姥姥这一辈儿人都喜欢朴素会过日子的媳妇,但小茹姨却忽略了重点,处对象娶媳妇的可是小舅,不是姥姥。
光未来婆婆看着顺眼了,有什么用,小舅这样的颜控,即便再孝顺也不会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妥协,毕竟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媳妇,虽然后来那位舅母也没过几年,但这时候的人大多思想保守,结婚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结婚的时候谁也没想着离婚。
第18章
男人都喜欢美人
大约晓月的目光太直白,小茹姨有些被她看毛了,咳嗽了一声道:“你这丫头,光盯着我做什么,才多少日子不见,难道不认得小茹姨了?”
晓月知道自己有些走神了,忙道:“每次来都有香香的牛奶解馋,小茹姨对我这么好,晓晓就算不认得小舅了,也认得小茹姨啊。”
晓月这话说的颇有些拍马屁的嫌疑,却正说到张小茹的心上,饶是她性格外向爽利,也不免有些羞臊,脸一红,点了点晓晓:“你个鬼灵精的丫头,就知道打趣小茹姨。”
晓月嘿嘿一乐低声道:“小茹姨,你说我是小舅的亲外甥女吧。”
张小茹:“这还用说,整个河沿路谁不知道你小舅最疼你这丫头了。”
晓月点点头:“小舅疼我,所以我也最了解我小舅,而我小舅呢是个男人,小茹姨知道吧。”
张小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话说的,你小舅不是男人还是姑娘不成。”
晓月:“小茹姨,上回我们历史老师说,从古至今男人都喜欢美人儿,小舅既是男人自然也不例外。”
张小茹这回听明白了,一张甜甜的圆脸有些黯然,虽黯然却性子使然,仍是很直接的道:“你是说你小舅不会喜欢我呗。”
晓月眨了眨眼:“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不喜欢啊。”
于是晓月又讲了个楚王好细腰的典故,张小茹是个聪明人,晓晓的故事讲完,她就大概明白了晓晓的意思了,这丫头是让自己投其所好呢,只不过,投其所好了难道刘正荣就会喜欢自己吗,这多年自己的心思只怕满河沿路的人都知道,偏偏刘正荣就是不理会,见了面也说话,却只是亲近些的邻居罢了。
女人都是敏感的,就算刘正荣每次见到自己都看着自己,笑嘻嘻的跟自己打招呼,可张小茹知道他虽看着自己却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张小茹见过刘正荣对别的女孩子什么样儿,不说别的就是河对岸那家新开的温州发廊里,那个漂亮的洗头妹,刘正荣看人家的目光都跟自己不一样,同样是笑,在自己这儿是正经无比,可到了那洗头妹哪儿就透着股子痞痞的坏。
而刘正荣几乎每星期都往那个温州发廊跑好几趟,若是看不见还好,落个眼不见为净,偏偏自己上班的奶站就在旁边,只要刘正荣往那温州的小发廊一钻,自己立马就能看见,尤其那发廊的窗户大,刘正荣的一举一动,自己都看的一清二楚,想想都让人生气。
只不过这几年下来,她也有些灰心了,这样对自己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甚至连正眼都不看自己的男人会因为自己投其所好儿喜欢上自己吗。
晓月见她神色一会儿兴奋,一会儿颓败,明显患得患失,生怕这位小茹姨灰心放弃,那她小舅不是又会娶那个作天作地的舅妈吗,只得继续给她打气:“小茹姨,有句话叫有志者事竟成,只要肯用心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您说是不是。”
张小茹看向小丫头不禁道:“听你小舅说你快中考了,你爸妈都盼着你上中专,听你这话是有把握能考上?”
晓月却摇摇头坚定的道:“我不考中专,我要考高中,考重点高中,只有考上重点高中才有希望上大学。”
张小茹愕然,她可知道这年头大学生有多金贵,不说别的地儿,就是他们整个河沿路这一条街,有多少户人家啊,也没听见过谁家出个大学生的,在她想来能考上个中专出来坐办公室,就了不得了,所以一听说晓晓有希望上中专,她妈都在家念叨了好些日子,说苏家的祖坟冒青烟了云云,八辈子的泥腿子硬是出了个女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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