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窈点头,还想让他哄哄,摆出天真无知的无辜面孔“我好害怕,哥哥,三老爷为何那样欺负元姐姐?”
郑嘉和语气无奈,似笑非笑“以后卿卿便会明白,那不叫欺负。”
令窈紧盯郑嘉和,问“那叫什么?”
郑嘉和移开视线,温润的眉眼闪过几分紧张,轻声说“卿卿好学,日后自有人教你。”
他连脖颈锁骨处都泛起粉色,令窈见好就收,不再为难他“嗯。”
他们俩走出狭窄的假山山洞,外面风大又凉快,令窈浑身的汗被风一吹,凉爽至极,整个人心情也随之平和。
郑嘉和推着轮椅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令窈跑回去,故作乖巧“哥哥,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她半伏在他膝头,手里拿着刚从路边摘的玉簪花,玉簪花期未至,半合的花骨朵捻在指间,细长一团。
郑嘉和接过她手中的玉簪花苞,别入她鬓边。
他语调平淡,一改方才被她戏弄时的拘束“为何让我放心,不应该是卿卿放心吗?”
令窈唇边笑意凝结。
比起刚才撞见奸情时的惊恐慌张,此时郑嘉和的话更让她心惊肉跳。
放心?他为什么让她放心?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不对,他怎么可能知道?
似是窥出她的迷惑,郑嘉和挽起她鬓角碎往后梳“你年纪小,做起事来,难免有疏忽的地方。”
令窈心头一悚“哥哥说什么,我听不懂。”
郑嘉和不缓不慢地说“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卿卿只需记住一点,凡事过犹不及。”
他想到什么,嘴角衔起笑容,打趣“今日在假山差点闷到中暑,也算是自食苦果,你说对不对,卿卿?”
令窈又惊又气。
兄妹友爱的表象看久了,她竟差点忘记郑嘉和心思之深。
令窈恼自己大意,露出马脚让郑嘉和察觉,又悔又羞,觉得自己本该做得滴水不漏。
沉默数秒,她终是耐不住性子,气得跺脚,索性不再掩饰,直截了当问“兄长什么时候觉的?”
郑嘉和面上仍残余刚才山洞时闷出来的红晕,神情却已淡定自若,他抚平她双眉紧蹙的纹路,突如其来的几声咳嗽使得他声音些许虚弱“卿卿莫生气,你已经做得很好很好了。”
令窈腔调沮丧,透出一丝委屈“可你还是看出来了,说明我做得不够好。”
她自尊心强,此时被好胜心蒙了心智,摘掉鬓边玉簪狠狠扔进草里,蹲在路旁闷声不语。
出师不利,亏她还得意自己的手段高明,真是丢死人。
郑嘉和推了轮椅到她面前,她不看他,他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令窈将头埋进膝盖,只留一个脑瓜顶让他瞧。
郑嘉和说“这几月你日日在我那下棋,我若窥不出你的心思,又如何次次赢你?”
令窈还是郁闷“就只是这样?”
郑嘉和“那次鬓鸦来寻你,你以为我已睡着,主仆两个讲话,谈起拿银子试探元姑娘,问她愿不愿拿了黄金百两出府做些小本生意,鬓鸦说元姑娘感谢你的慷慨,却道女子该以夫家为天,她一个女儿家做生意不合适,并不愿意。”
令窈抿嘴。
是元清蕊和三老爷勾上之后的事了,她那天去度月轩下棋,与鬓鸦谈话时,郑嘉和确实是在旁边小憩。
她只字未提三老爷,所以并不担心被人听到。
哪里想到,就只是一次无关紧要的对话而已,他竟能猜出其中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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