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早说?”
展遥抓抓头发:“因为我喜欢喝可乐,就没告诉你。”
“现在怎么不喝了?”
“想早点好。”
宁桐青一顿,想一想又问:“还有什么我应该知道但是不知道的?”
展遥一偏头,反问:“你不知道什么?”
宁桐青低低笑起来,以此来掩盖内心一闪而过的愧疚:“算了,反正这几个月也说不上是我照顾你还是你照顾我了……可能还是后者多点吧。”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做长辈的自我检讨。
好了现在检讨完了,小十同学,你就以观后效吧。”
展遥冲他眨眨眼:“……哦。”
他的神情实在怪有趣的,好像在看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不得不寒暄偏偏无话可说。
见状宁桐青又笑了起来,自己结束了话题:“好了,回家吧。”
第二天是周末,宁桐青原本计划陪展遥去一趟康复科,和医生讨论一下有没有系统的恢复方案,但一大早,又被叫去了博物馆,继续谈话。
很快他就知道,“谈完了吧”
纯属自作多情。
等着他和博物馆内很多人的,是漫长的问答、一个个意味着“所言全部真实”
的签名,同事们的风声鹤唳、正常工作的全面停滞,令人困扰的乏味,甚至精巧老练的陷阱——只为找出所有的涉事者。
宁桐青终于明白父亲那通电话里的“不说不必要的话”
意味着什么。
既然开始彻底查库,准备了大半年的士大夫展也就正式推后,宁桐青更是被专案组抽调出来,作为整个陶瓷研究室唯一的工作人员,配合省博来人清查文物库存。
这样一来,本职工作彻底停滞不说,每一天走进办公室时,同事们沉默的目光就像无言的刀子。
孙老太太被停职了。
没有任何公开的说明。
可惜这对宁桐青来说还不是最沮丧的,更让他沮丧或是愤怒的是,他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选中,也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不被选,更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如何结束,又有多少人会牵连其中。
但从始至终,他只得了指示,没人给他解释,哪怕只言片语。
盘点库房的工作谈不上艰苦,至少肉体上不。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宁桐青真不介意每周拿出一天甚至两天的时间下库房,毕竟在很多时候,和藏品打交道比和人硬待在一起强多了。
不过尽管肉体上不艰苦,精神上实在是个折磨。
其中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应该是工作时永远有人站在几步外盯着你,目光中颇有点把市博的所有人都当作潜在贪污犯或是贪污犯同谋的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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