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来就不来吧。
洛子予往椅子背上一靠,反正他已经通知到位了,他才不高兴再特意打电话去呢,他只是个老师又不是保姆。
终于,校长发现学校大门每晚被围个死死的也不是办法,他便重新考虑了那个冲动的决定,换了个通知。
这晚自习还是得上,不过这个礼拜的先暂时取消,下个礼拜继续上,学生都住宿,实在没条件的可以跟学校说明了继续接送。
“人老了,搞点事情太没计划性。”
林言拍着手里的新通知单,感慨道。
洛子予对林言的话不敢苟同,但明显校长这次事情搞得太乌七八糟了,早点让学生住宿不就行了。
好吧,这个礼拜天过去学生彻底没自由了。
周末,好像是在开第二次学一样,带着大包小包的家长出现在校园里。
洛子予有点不爽自己的礼拜天被侵占掉,看他的学生好像也和他差不多的想法,要晚自习已经是够大的噩耗了,现在还说要住宿。
体育委员一句话能概括大众普遍心情:我的妈呀,早知道就不给新校区捐款了,原来空出来的宿舍是给我们住的呀。
咕哝着这句话的体育委员正好抱着一套床单被套从洛子予身边走过,突然反应过来,还跟洛子予问了声好,体育委员后面跟着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早前开家长会洛子予见过,是他母亲。
“诶哟,洛老师好。”
体育委员的妈妈拿着一卷席子和一个拖箱。
“请假了来送的啊?”
洛子予笑着问到,他记得这个母亲是在一家服装厂工作的,平常就没有周末和假日。
“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他第一次住学校,当然要帮他好好整理一下。”
她笑道,平常不怎么注意呵护的皮肤早已有了不浅的纹路。
目送着这对母子离开,洛子予站着轻轻舒了一口气。
来送孩子的,有爸爸有妈妈,还有全家都来送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要去上大学的那天,那天天很阴,家里是老早就说好不会送他的,洛子予一个人乘了四个多钟头的火车去学校报道,领东西,收拾床铺。
那天他还有点感冒,脑子昏昏沉沉的,所以细节都不太记得了,但被折腾得实在是太累了,学校发的大包重得压死人,他的每个同学都有家长送,都是爸爸扛着那一大袋东西,要是孩子自己扛的,也总有大人在后面帮衬着托掉一半重量,里面装的是被子脸盆水瓶之类,非常非常沉,他扛着扛着,恨不得把东西惯到地上就这么扔掉。
洛子予眼睛看着地面,很想扯起嘴角冷笑一下,突然有个人凑到他脸前:“喂,洛老师,宿舍怎么走啊?”
洛子予脖子往后一缩,像被河岸边恼人小孩扔的石子惊到的大白鹅。
管朕新背着一大床棉胎,管昊也提着不少东西,父子两一矮一高,拿一样的眼睛看着他。
洛子予顿时皱起眉:“那么多人在往那边走呢,你跟着走就是了。”
“诶,我不认识嘛。”
管朕新嘻地一笑,“你站这边不就是给学生引路的,带我去吧。”
洛子予觉得这家伙真烦,就在那边嘛,那边不是很近嘛,他还想再这么说,却没说出来,转身往宿舍区走去。
“洛老师,洛老师,你走慢点。”
管朕新唠唠叨叨地跟上来,他背上被的是拿那种床铺四件套之类的透明大袋子装好的棉胎,看起来有两床,沉甸甸地压着,袋子上的麻绳几乎压进他肩膀的肉里。
不过管朕新很瘦,没多少肉,那粗大的麻绳就只是压着,紧紧扣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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