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翔不知道自已的父亲是谁,母亲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从小到大,丁翔不止一次地偷偷翻阅铁盒中收藏的旧照片,希望能够找出些许的蛛丝马迹来,但随着岁月的推移,这种希望开始变得透明而渺茫,到了最后,就只能退居到了丁翔的梦里。
在梦里,那个面目不清的男人常常抱着自己,行走在盛开着淡紫色野丁香的田间。
而每当他想要张望着寻找母亲的时候,梦就会毫不留倩地结束,将他赶回微寒的黎明。
每当这种时刻,丁翔就会猜想着,母亲更本就不想要见到父亲。
同样能够证明丁翔的猜测的,是母亲对于爱情的态度,和大部分家长一样,她也不赞成孩子的早恋,然而与其说是出于学业的考量,不如说是单纯对于感情的不信任,她经常告诚丁翔要冷静地看待周围的一切,宁愿做一个沉默的旁观者,也不要头脑发热地深陷其中,最后无法自拔。
由此可见,丁翔大学之前的孤僻,并不仅仅是性别取向造成的。
然而这种“狼来了”
似的告诚,如今己经再也起不了作用。
自从上了大学,亲历的一切让丁翔不再是窝在母亲怀中的小宝贝,而蜕去了那层由善意的夸张结成的保护壳之后,呈现在情场老手李梓封面前的丁翔,俨然是一朵澄清若水的丁香花了。
所幸年后的工作繁忙,使得两人都暂时没有机会再去多想些什么。
很快就到了录节目的日子。
那天,丁翔醒得特别早,天依旧擦擦黑,可就是睡不着了,明明知道自己是幕后人员,不可能出现在屏幕,但是丁翔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换上了最好的衣服,特意把头发梳了又梳,还破天荒地在镜子前面转了两圈,弄得小四一个劲儿地笑他“是不是要去相亲。”
丁翔笑了笑,对于自己来说第一次的现场应该比相亲还让人紧张吧。
李梓封到达总台的时录制的工作人员,基本上已经把准备工作完成了。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和另一位女主持人一起听导演分配的主持流程,然后与嘉宾熟稔一下。
这都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尤其当嘉宾与李梓封是旧识的时候,就连沟通能可以节省下来了。
摘下墨镜,李梓封扫视着早已经熟视无睹的场面:技术人员检查着摇臂,,游机和midi手聊着天,现场导演指挥者手下人排放着现场的道具,导演还在忙着修订最后一遍的流程,而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家伙则迅速地把他说的话记录下来。
李梓封游移不定地眼神终于固定了下来,在丁翔过分纤细的腰背上。
“今天穿的很漂亮啊。”
在心里暗暗笑着,今天的猎物披上了漂亮的皮毛,正是狩猎的大好时节呢。
李梓封当然知道第一次录节目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现在去假惺惺地加以援手的话,说不定会得到意向不到的效果呢。
丁翔将导演说的话记录下来,在文档中修改了之后,打印了20份准备分发给各个工作组的人。
演播厅里开着暖气,又没有通风,显得异常地闷热,不知不觉中,额上已经渗出了薄薄的汗珠,嗓子也干渴了起来。
今天上午光是跟着导演区和各部门的人协调就已经花了不少的力气,口干舌燥也是很正常的吧。
一边想着待会儿就去拿瓶饮料,丁翔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却接着感觉到一个略微冰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额头。
猛地抬起头来,竟是瓶冰水。
“拿去。”
递给他矿泉水的李梓封穿着那件早已看不出任何痕迹的紫色西装,不怀好意地笑着。
“……谢谢”
因为李梓封是前辈,所以丁翔反射性地站起身来,却又被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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