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珺知道,所以不肯要他一分钱。
尽管那次医院事件还是以他偷偷地补齐了所有医药费并且拒绝沈临珺转账为结局,但沈临珺却也因此和他生了很大一场气,从那之后他更不敢提这件事,只能从生活的细枝末节处给予对方一点微小的帮扶,包括这次来探望沈临瑜,也是他从沈临珺口中听说了这个生病的弟弟,死活非要来,对方迫不得已才答应的。
他准备了很多既用得上又不会让沈临珺骂他的东西,比如绝版杂志,或者是刚订购还没送达的昂贵模型,他想力所能及地让这对兄弟俩感受到来自生活的善意,就像他当时第一次接过沈临珺的晚饭时所感受到的那样,他把能做的都做了,甚至考虑过最坏的结局——
如果沈临珺没能长久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会成为沈临瑜在这世界上的另一个哥哥。
没关系的,江尧总是安慰自己,大学过得很快很快,他未来一定会有很多钱来解决这个困境;学长又那么厉害,他想象的最糟糕的结局应该也不会发生,说不定压根轮不到他来努力,对方就已经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呢?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刚见完沈临瑜,他就被这样问了,沈临瑜是个不好相处的孩子吗?
“不是这样的。”
他终于很艰难地发出声音,“临瑜很好啊,比我朋友家的弟弟要乖多了,又喜欢看书,如果我那个弟弟也像他这样让人省心,恐怕我朋友做梦都要笑醒了。”
沈临珺在春日的微风里转过头,静静地望着他,良久才笑了一下:“你以后还是少说瞎话吧。”
“……”
“临瑜就是很不好相处啊,为什么不承认?他身体素质不好,小学一生病就是几个月去不了学校,初中终于跟不上课程,回家休养,然后再没上过一天学,所以他一个同龄的朋友也没有,他不懂怎么和别人交朋友的。
你对他好一天两天没用、一年两年甚至可能也没用,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人接近他的目的是对他好,除了他哥哥之外,他谁都不信。”
江尧感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他猜到沈临珺的下文了,却仍负隅顽抗:“那我就……”
“江尧,你懂我的意思。”
沈临珺说,“我把你和他单独留在那儿也是这个意思,人你见过了,也大概了解情况了,如果你还抱着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拯救谁的念头,我希望你尽早放下,因为这不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你只是一个还没走进社会的大学生,没有什么是必须要承担的东西。”
“那等到我走进社会了,有很多自己的钱,是不是就能帮学长了?”
江尧声音颤抖,“还能帮很多人?”
沈临珺被问得一愣,旋即笑了,拍了拍他肩膀:“到那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世界上其实多的是钱做不到的事情,单纯只为钱奔波的时候还能把做不到的原因归结为是钱不够多,但如果真的有了很多钱,就只能恨自己了。
恨自己命不够长,嘴不够巧,没能留住爱人,没能给在乎的人带来最想要的,人生的遗憾不能圆满,谁来替你找下一个原因呢?”
“算啦,我们还不到考虑那些东西的时候呢。”
沈临珺潇洒地朝前迈出一步,顺带一乐,“而且等你富起来的时候,你学长我说不定已经是大老板了,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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