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电话,小声地问,“嘉昱哥像要哭背过气儿去了。”
“他装的。”
江尧将鱼肉放进他碗里,瞥了眼屏幕,凉凉地开口,“你再哭我就录下来发给季崇听,以后一辈子你都别想吵架吵赢他。”
祝嘉昱的哭声秒停:“……我真的心寒了,你就这么对我?”
“要不呢?”
江尧实在很难在他的发小面前维持绅士风度,如果不是关越还在,现在已经要翻白眼了,“这都第几次了?你麻烦也换个招,每次都哭,哭哭哭,你下属知道你一老板天天这样吗?”
祝嘉昱被噎得半晌没说话,然后强行开启了下一阶段:“阿尧,你说明天我去找个人把婚车——”
“嗯嗯。”
江尧拿了个手套开始剥虾,剥一半想起好像带伤不能吃这个,于是塞进自己嘴里,含糊但无缝地衔接上了祝嘉昱的话,“找个人把婚车截停,然后把你弟塞上出国的飞机,还有呢?是不是还有今晚雇个人把季崇套麻袋打一顿,让他破相无法按时举行婚礼?”
“……”
“嘉昱。”
江尧把一次性手套摘了,拿起手机,叹了口气,“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如果你那么不赞成这个婚事,你完全可以不让它发生的,即使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知道你并不在意这些。”
“所以,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这么不看好季崇这个人吗?”
对哦。
关越想起,自己和祝星纬在门口偷懒的时候,也是想问这个问题的。
祝嘉昱不喜欢季崇,和对方三句话说不完就要吵架,幼稚得像怄气的小学生,以至于他们这些旁观的人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即使季崇真的那么有本事,让掌管着君祝的祝嘉昱也得掂量破坏这份婚约的后果,但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代价而已。
而祝嘉昱对祝星纬,向来不在意代价。
所以他要真的那么厌恶这桩婚事,早就该采取行动,不拼到最后一刻就放弃不是祝家老大的一贯作风,可现在事实如此,祝嘉昱嘴上说不喜欢季崇,却没什么实际行动,那些稀奇古怪的阻拦方法更像是在宣泄,本质和吵架斗嘴也没什么不一样,压根没动真格。
电话那边的人已经很久没说话,像被猜中了心事,关越又听见江尧问:“你那天下午和季崇见面,到底聊了什么?”
“你不是猜到了?”
祝嘉昱的声音很轻,“季崇喜欢星纬很多年了。”
关越愕然地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是不是很奇怪?”
祝嘉昱苦笑,“我乍一听也觉得奇怪,季崇那么多年几乎都在国外,哪有时间去喜欢上没离开过我眼皮子底下的星纬呢?但事情就是发生了,那天下午我们谈了很多,季崇说希望我给他一个机会,又说星纬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我能够更轻松,如果我真的想方设法、伤筋动骨也要去拆散他们,除了让星纬更伤心,谁都得不到好处。”
“我知道他说的字每个都是对的,也真的为他的长情动容,但我就是有点不甘心,哪有我这么做哥哥的?就算以后星纬真的爱上了季崇,我也忍不住会想要是没有这个婚约,那星纬会不会爱上更好的人,有更多的选择?到那时候,明明可以阻止这件事发生的我不就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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