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儒话音刚落,其他将领便叫起好来。
他这说的分明是抬举了整个燕军了,籍儒还真是敢说。
籍儒抿唇喝下烈酒,颦眉蹙额的样子,别有一番风情,许多将领都看的痴了,他以袖掩口,对着众将微微一笑,便转身回席。
又是一阵静默,只有刘建微微皱眉。
后来宴散了,我本是想回主帐,却见籍儒起身坐到了我的身侧,颊上绯红,已染上了薄醉的风情。
我轻声道:“安君可要到外面去散散步?”
他垂首轻道:“殿下陪着我去?”
“恩。”
他轻笑起来:“那走吧。”
我带着他,往营外的旷野中走去,身后只跟了刘健。
夜色斑斓,就和我第一次在燕王府中遇见他的时候一般。
我抬目望向星辰,他子挨着我身后走着,贴我很近,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摸上我的手来,我并没有挣开,也没有握紧,他却一点一点地攀上了我的手臂,指尖冰凉。
我淡淡地问道:“你手怎么这么凉?”
他却不回我的话,只是低低地道:“殿下,籍儒这些年来,一直没见你,心下想念得紧……”
说着他顿了一下:“殿下有没有一日想过籍儒?”
我没有说话。
他却握紧了我的手,随着我在阑珊夜色中,踏着燕地的黄土,缓步而前。
他越走,离我越近,几乎要贴上我的身体,我淡淡地道:“你如今贵为安君,孤还记得在这里遇见你的情形……”
他顿住了脚步,夜光下的美目媚然,如深色的琉璃,他的声音似乎很飘远而不真切:“殿下……”
他轻轻地笑了,有些落寞的味道:“您后悔将籍儒送人吗?”
我嘴角轻轻地勾了勾:“孤从来不做后悔的事,若是孤不把你送给父皇,你不会有今天的荣华。
当年你若是跟了孤,如今你仍会是燕王府中小小的优伶,一切都归于原点。
如今你行于路上,万人空巷,这都是孤无法给你的……你难道就不开心吗?”
他咬住了嘴唇:“殿下,您是在怪籍儒成了安君么?可是殿下,如果籍儒不做到这一步,您会正眼看籍儒么?”
我静静地看着他,他身上,有我失落的青春和朝气。
我已经疲惫于做戏了,可他仍然饱含者热情做他该做的事。
如今,我只在乎我手中握着的剑,想要随时劈开这雾霭般苍茫的秋色。
他忽然扑进我的怀里,我却没有推开,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殿下……皇上今晨带着戚夫人去云梦疗养了……籍儒真想做殿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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