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杳点点头,笑意较之前更深。
直到他们离去,戏楼中那两四道凌厉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他们坐过的位置上。
夜晚的风凉凉的,带着从海上吹来的湿气。
清杳在蓬莱长大,岛的四周皆是海水,这种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向前远望,尽管夜的朦胧使她看不清前方的路,她还是知道,很快就到东海了。
入海三千里,是蓬莱仙岛。
入海七千里,是流波山。
路过蓬莱仙岛的时候,清杳忍不向往下看了一眼。
他们御风而行,速度极快,才一眨眼的功夫蓬莱就和海上流水一样向后退去,转瞬消失不见。
清杳心一颤。
不过是海天之间的匆匆一瞥,她便觉得今夜的蓬莱仙岛怪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在蓬莱待了千万个日日夜夜,没有一个夜晚像现在这么诡异。
这不是她所熟悉的。
清杳忍不住想,不知道碧瑾仙姝是否知道她已经离开天香牢,若是知道,她一定很寒心吧。
“怎么心神不宁啊?”
谨逸回头看她。
刚才经过蓬莱的时候他就发觉清杳不对劲,好像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
清杳淡淡开口,声音轻细至极,一晃便消逝在风中。
他们赶到流波山的时候,天已入夜三更。
草木生香烟隐隐(三)
月色盈盈倒映在海上,浪涛拍案,荡起千层波光。
这与清杳往日在碧波潭中见到的月亮倒影是不一样的。
碧波潭平缓如镜,东海汹涌澎湃,一如婉约的女子,一如豪放的男子,就像此刻的清杳和谨逸,白衣华服融于夜色,被月光映下的影子重叠在海水之中。
清杳隔云望天,张口音如月华:“夜间看不清东西,天孙为何要选在这个时候?”
“夔牛不喜欢阳光,是以常年藏身海底,极少露面,在夜间容易把它引出来。”
“你想下水?”
谨逸摇摇头:“不需要的,传闻夔牛极好音律,想引它出来不一定非要下水。”
他对清杳笑了笑,右手摊开,转眼手心便多了一管洞箫。
清杳明白了谨逸的意思,也回以一笑。
未等谨逸明白过来,她伸手轻轻一拂,眼前陡然多出了一张石桌和两条石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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