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发咽了咽口水,他的听力变得模糊,思绪也断断续续:“你渴不渴?”
于是埋头其中,如陷入温床。
齐玉露闭上眼睛,感受他的吮吸:“叫妈妈,郭发。”
郭发把她抱得很紧,似有若无地耳语了一句:“……妈妈……”
他闭上眼睛,明明神志清醒,却像是在做梦,好像回到襁褓中,午后时分,一切静好而慵懒,轻轻蹬踢着四肢在摇篮里昏昏欲睡,窗台外的风铃被吹响。
“乖。”
齐玉露轻抚他的后背,他像一张绷弦太紧的弓,肌肉虬结,每个毛孔都在出汗。
郭发的世界忽然变得又窄又深,一瞬间又变得大而亮,他低沉地挺进,步入全然陌生的湿地,探险一般跋涉,局促又大胆。
他还是完全不能体会她口中所说的那份对自己的“爱”
,这从天而降的女人每日跟在他的屁股后,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每一句都好像在念诗,常听得人昏昏欲睡,现在却横陈在自己的身下。
这一切都这么荒唐可疑。
“郭发,你真的是杀人犯吗?”
齐玉露咬着牙,认真地在他耳边轻问。
“我不是杀人犯,我是强奸犯……”
郭发低吼着,发狠地向里顶去,他钳住她的下巴,“你爽了吗?”
“唔。”
齐玉露忽然窒息,闭上眼睛,像是濒临顶点之潮,含糊地回答着,她紧紧抓住他大臂上虬结起来的大块肌肉,像是身处风雨飘摇的树冠上,躲雨落足的一只飞鸟,闭上眼,努力攫住枝头,“啊……”
郭发低头去看他们的结合之处,洞开的暗河里,漫溢出烂熟的汁水:“下雨了。”
齐玉露用指肚揉他的断眉,告诉他,这是灵魂的通道。
郭发惶惑又坚信,他感觉到一种罪恶的快感,好像是个破门而入的贼,将她云片一样柔软的身体扯出一个裂口,乍现春光,倾泻雨水。
“灵魂的通道?你看见什么了?”
郭发问道。
齐玉露将他看穿:“看见你站在教堂外面舔巧克力球,一身血,脏兮兮。”
郭发颤抖着,彩绘花窗玻璃堕地,陡然碎裂,在光下,异彩纷呈,他失魂落魄地拄着手臂,胸中塞满任务圆满完成的悲壮。
二人的伟大革命友谊就这么敦完了,第一次之壮烈,收尾之洋洋洒洒,令人叹为观止,可惜这废工厂里没有观众。
郭发提上裤子,松垮着裤腰坐在废弃的办公桌上,他低头抽着烟:“我真糟,是不是?”
齐玉露用兜里的手帕擦干身上的水,很快穿好了衣服:“咱们俩都是第一回,没有完美的第一次。”
郭发全然不相信她,她是翠绿黄瓜秧间一朵明丽的谎花,除了那些带着情调的科普,其余皆不可信:“撒谎不打草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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