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因为我噼里啪啦写了一长串剖析自己的文字,跳过来拽起我的领子着急而不得要领地亲吻我。
老天,我笔都快甩下去了。
“嗯…”
亲吻的时候水声黏糊糊的,他两只手臂使劲抱着我的肩膀,跨坐在我腰上,扯着我的衣领说:“禁止胡思乱想。”
“冤枉,”
我回答他,“我只是给你写一封自白信。”
自白意味着什么呢?
我以前从来不对别人写类似的东西。
我甚至连日记都不写。
可能这也是为什么我语文不太好吧。
因为阴暗的人总是喜欢安安静静地缩在那里,不让别人看见真正的他,就像契诃夫短篇小说里的套中人,要把自己通通裹在见不得人的灰暗大衣里才好。
这辈子其实也是一样的。
我想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想起来,我妈盛安雅是怎么意识到我可能有些不对的,这貌似和那个救我一命的杜鹃花胸针有关。
我妈曾经在我和我哥还小的时候参加过一次国际性创作大赛,设计的主题是山野·故乡。
这是一场重要的国际赛事,人才辈出,凡是得奖的参与者现在几乎都已经成为了业界精英。
我妈当时为了这次比赛殚精竭虑,熬夜俯首设计了许多版方案,甚至成品都做了好几个。
这朵杜鹃花也是其中之一。
只可惜它是废稿。
这朵杜鹃花做出来最终没有拿去参赛,只是锁在那里。
真正拿去比赛并拿了银奖的是我妈做的项链,也是花,花种为一串红。
绯红色的花一串一串热烈地盛开着,戴在素白的脖颈上,每一颗红宝石都会随着光线的变动而绽放出赤红的光,一出场就惊艳四座。
“那是妈妈小时候在外公外婆老家那里总会看见的花,”
我妈问我:“是不是很漂亮啊,青逸?”
“漂亮。”
只是傅春鹃从来不会那么温柔地对我说话。
我觉得被锁在抽屉里的那朵杜鹃和她很像。
我妈傅春鹃不知道的是,在她死后我继续了两年学业,在这期间我爸找过我,说我学习很好,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进他的公司。
我的回答是给了他一巴掌。
真的很不礼貌,但是好爽,和我抽我名义上的舅舅的一巴掌是一样的。
这两巴掌都是我替我妈打的。
他匆匆就抛下了她,让我妈像那块尘封在抽屉里的杜鹃花胸针一样,连盛开都来不及就匆匆谢下去了。
我又想到死。
我一直觉得我是我妈的拖累。
小的时候我恨她,不理解她,长大了又对她愧疚。
在她死后,这份愧疚更是要把我击垮。
因为如果不是为了生下我,像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那么勤快的人可能也不会被生活折磨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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