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廷往衣柜的方向走了几步,没有搞懂这个荧光是什么东西,却发现了另一件事——衣柜里有人。
裴玉廷重心下沉,侧身菜刀横举,作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一把拉开了柜门——
刀拍在被梁幼灵扯出的衣架上,裴玉廷一眼捕捉到了少女的脸,连忙把刀扔在了一边,伸手接住了跌出的人——
一上手,裴玉廷才发现梁幼灵整个人的重量都在往下沉,她的洁癖绝不允许梁幼灵就这么坐在地上,想都没想就一只手穿过梁幼灵的腋下扶住腰,另一只手托着膝弯,将人抱了起来。
梁幼灵的瞳孔还散着焦距,小脸上布满泪痕,唇齿微张沾满血迹,腰在发抖,四肢也控制不住地痉挛,她就像一尾脱水的鱼一样被捞出来,一副被吓傻了的样子。
但她实际还没有傻,她在大起大落中缓不过来,用带着哭腔的气声确认:“裴玉廷?”
裴玉廷连忙说:“是我,我回来了。”
第32章毛巾
裴玉廷把梁幼灵抱到床上,梁幼灵还是没有什么力气,像一滩水一样摊在那里。
裴玉廷一只手虚虚盖在梁幼灵的眼帘上,另一只手去摸床头灯的开关:“闭眼。”
裴玉廷的手挪开,梁幼灵仍适应了一会儿灯光,才睁开眼去看。
此时,裴玉廷已经离开卧室,把客厅的灯打开,细细又检查了一遍。
裴玉廷再次进卧室的时候,手里端了盆水,拿了条毛巾。
梁幼灵恢复了一些力气,问:“有没有财物损失?”
裴玉廷摇了摇头。
梁幼灵觉得奇怪:入室者既不求财,又没有实际伤害到她——如果精神惊吓不算的话——那他或她的目的是什么?
裴玉廷用温毛巾给梁幼灵细细地擦脸,先从额头擦去浮汗,梁幼灵闭上了眼,毛巾湿润而有摩擦力的触感顺着鼻梁而下,带走满脸的泪痕,最后擦去唇角的血迹。
裴玉廷洗了洗毛巾,换了干净的地方帮她擦脖子上的汗。
裴玉廷的眼睛一直盯在梁幼灵被擦拭的地方,在昏黄的床头灯的灯光下,无端显示出一种认真的深情来。
梁幼灵看着这个眼神,心里的疑问又一次浮现出来:裴玉廷那天闯进自己家的阳台,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她不敢问裴玉廷,裴玉廷也没有解释过。
那天,裴玉廷不是为财,也不是为色——就像今天那人一样。
裴玉廷换了盆水,捧着梁幼灵被自己咬伤的右手擦净上药。
她蹲在床边,动作轻柔,神色专注,好像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梁幼灵觉得这一幕很怪异,她不由抽了一下手。
裴玉廷以为她疼,抬眼看了看她的表情,用眼神询问她“要不要继续”
。
梁幼灵小幅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觉得痛。
看着裴玉廷又低下头去,梁幼灵心中一个大胆而可怕的猜测渐渐清晰——
如果,今天那人就是裴玉廷呢?
她越想越心惊:如果,裴玉廷是个愉悦犯,以观察由犯罪行为引起的恐慌为乐,那她的所作所为,就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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