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便听王道容风度翩翩地建议说,“不若省去一个君字,改叫王郎如何?”
这是个十分诡巧的,打着擦边球风格的称呼,某郎的称呼虽然外人也可称呼,可女性也常常以这样的称呼呼唤亲昵的情郎。
慕朝游:“……”
这还不如凤奴呢。
王道容见好就收,话锋一转,“朝游。”
“我说过,我身上伤疤,乃是你留下的印记。”
慕朝游:“?”
少年闭眸而笑,指尖一点点抚上她的额角。
慕朝游不太适应这样的亲昵。
“别动,容如今双目失明,你一动,我又要到处找你。”
慕朝游只觉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才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下一秒,王道容摸摸她的脸,在她额角落下个轻柔的吻。
少年素日清冷的嗓音,如此且含三分淡笑。
“如此一来,容也留下个印记,才算公平。”
眼前的少年深知点到即止的道理,既不急切地吻她的唇,也不沉溺于一时的温存,恰到好处,便抽身而起。
徒留慕朝摸摸自己的额角,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这人好会。
比自己会谈恋爱多了。
王道容细细感受着眼前人的呼吸、心跳,他看不见她,但知道她就在自己面前。
若说不想多和慕朝游接触吗?
当然并非如此。
无数个梦里,他曾经热切地侵犯她。
正如蛇需得一点点怀抱、缠绕、绞紧心仪的猎物,才能慢条斯理整个吞吃入肚腹。
这是必经的忍耐,腹中越饥渴,就越要忍。
慕朝游收起手,想起王道容方才的话,猛然意识到一个从方才起就被自己忽略的问题,“你的伤……疡医怎么说?”
她不问倒好,一问又像一鞭子抽在王道容的心头,一时间百感交集,百味丛生。
自见到他起,她这时才想起关怀他眼上的伤势。
他强令自己不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和声说:“所幸眼上的伤只是脑中淤血所致,待淤血散了,也就能看见了。”
“放心。”
追寻着直觉中慕朝游的目光,王道容安抚说,“容想见你。”
“便是这双眼伤得再重,也当竭尽所能,重现光明。”
鉴于王道容毕竟是个病人,又有些不太习惯和他这样亲密独处,慕朝游硬着头皮又多了留了半刻,这才借口去看阿雉匆匆辞了。
阿雉的父母很快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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