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到家了。”
陈小引喃喃重复,转头,窗外,夕阳正好,梧桐依旧。
位于上海英租界的代府,四年多来,一直由杨妈并两个丫鬟守着,代黎自幼在这里长大,自然处处熟悉亲切,吃完饭上楼,房门一推开,馥郁芳香立即扑面而来,打开灯,只见床头、茶几、妆台,柜边,一束束鲜红玫瑰,于水晶花瓶中,争芳吐艳。
她料想他必有电话打来,沐浴时分外留意,却未能等到,洗完澡,在床上看了会书,迟迟翻不过一页,终于忍不住,拿起话筒,先打回家里,果然不在,又打给官署,接线员换了几个,最后由第一侍从室的刘洋接过来,方才道:“少夫人,真是对不住,少帅下午去青岛了,事情隐秘没几个人知道,并不是他们刻意欺瞒。”
她当然不会介意,问过青岛的号,再打过去,那边也是换了几个接线员,一会儿核查身份,一会儿又推诿不知,总之是找不着人,代黎想起来上海前,他说起最近山东不太平,突然就担心起来,满屋子的红玫瑰,浓郁的香气迫得人喘不过气,心中慌的很,一阵阵的反胃,心烦意乱,偏偏电话那头还在支支吾吾,她“啪”
的一下就挂了。
打开窗,在窗边站了好一会儿,户外清新的空气稍稍平复了她的心情,泡了杯咖啡,只端在手里,没喝,好容易熬了半个小时,电话铃响,她几步冲过去接起,还有些急喘,“喂?”
“少夫人生气了?”
他的声音沉沉的,隐有几分笑意,就像是清晨从他怀里醒来时,听他道一声早安,她心中忽而平静下来,只因听到熟悉的声音。
轻而柔的风,将玫瑰的清香吹送满室。
她许久没有做声,他这才开始慌,“真生气了?这次青岛之行决定的仓促,两边都没能安排妥当......我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这才是她关心的。
她低低笑出了声,抱了电话偎在床头,他也笑了,“花还喜欢吗?”
抽出枝玫瑰深深一嗅,醉人的香,她撒娇,“少帅送花都不会,每次都满满一屋子。”
“嗯。”
他似乎深表赞同,“可你已经嫁了我,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哼了一声,他几乎可以看见,她撅了嘴得意又不屑的可爱模样,真想她。
她舒服的倚在床头,同他聊些细碎的琐事,道:“你差人送来的玩具收到了,嫂子说你很会宠孩子。”
“这便叫会宠孩子?等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看我怎么宠他。”
“怎么宠啊?”
她将手放在小腹上,软绵绵问他。
“宠着你那样。”
温柔的低语响在耳边,仿佛他就在身边。
“那岂不是要被宠怀了?”
她傻傻的坏笑。
“家里已经有一个被宠坏的小家伙,不介意再多几个。”
他的语气有种宠溺的放纵,温水一样使她沉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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