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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哀家许久未见你了。”
褚妍熙开口便喊的是闻人青梧尚为公主时的名号,背后的意思便是不承认她的帝王之位,“这些时去哪里了?哀家很是惦念呢。”
闻人青梧毫不避讳地将软剑收进腰间,抹去脸上手上骇人的血污,在褚妍熙皱眉的神情中坦然自若地回视,答道:“去寻能挽救山河之人,顺便钓出长安城内潜伏的叛党余孽。”
东方落月和罗红站在闻人青梧身后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愣在原地,闻人青梧不行礼,她们便也不行礼。
沈桃则胆小许多,见着皇太后的威压便腿软直接跪了下去,罗红扶了两把却没扶起来,于是形成了“一跪三站”
的诡异画面。
“叛、党、余、孽?”
褚妍熙将这词字斟句酌地慢慢重复一遍,抹了胭脂的朱唇抿了抿,然后笑了,“蛟儿已然登基,你怎的还没弄明白如今谁是叛党、谁是君王么?”
话音刚落,殿内便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和金属声,御林军姜牧带人包围了以闻人青梧为首的堂下四人。
御林军身着金铜铠甲,手握青铜长刀,行动间发出的声响在养心殿内回荡,几乎营造出一种宛如沙场金戈铁马的错觉来。
“姜牧?”
闻人青梧有些意外,挑眉道,“我谅你家有八十老母,不曾拿你母亲逼迫于你,没想到你竟敢背后捅我一刀。”
姜牧眼中血丝遍布,似有泪痕,金铜色的面罩挡住了他的表情,他拿刀指着闻人青梧,并不答话。
“临安,你可知自古以来,暴君都没有好下场?”
褚妍熙再次出声,她站了起来走下台阶,珠翠轻轻晃动,她与闻人青梧隔着一排御林军遥相对视,“武帝开疆扩土、何等功业,登基之后却也任人唯亲、疑心病甚重,最终落得个子嗣凋零的下场,这是他的报应。
——而你呢?身为女儿家,继位一事本就名不正言不顺,难以令天下信服——更甚者,你自掌权以来,几乎就是武帝的复刻,甚至手段更为残忍。
你自诩贤明,却暴戾嗜杀、独断专权,满朝文武敢怒不敢言!
而今,便该是你初尝败果的时候了。”
“哦?是吗?”
闻人青梧的凤眸弯了起来,露出狡黠的笑意,她反问道,“母后说了这么多,都掩盖不了自己是窃国贼的事实——我乃先帝立遗诏传位的监国公主,传国玉玺握于我手,况且我大楚律法中从没有女子不可称帝之说,又何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皇兄闻人青蛟虽为前朝废太子,但我登基后还封他为幽明王,从未曾在衣食待遇上有过半分克扣,对他已是仁至义尽!
一个痴傻之人如何能坐稳那含元殿上的至尊龙椅?——母后,难道您想垂帘听政么?”
言罢不等褚妍熙回答,便径自说了下去,她的声音在养心殿内回荡,透着三年君王之位带给她的威压。
只要她一出声,其他人便仿佛凭空矮了一头,站着和跪着区别不大,谁为君谁为臣高下立见。
“自古以来便有后宫不得干政,外戚、阉党,都是祸国之始!
——您想让皇兄做个傀儡皇帝,可曾考虑过他是否愿意?可曾想过您百年之后,他又会受何人的摆布?您想逼迫姜牧背叛于我,却以他老母的性命为要挟——为后者不安分守己、为母者不体恤儿女、为君者不通晓人情,您如何能掌得住这至高无上的天下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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