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好是周末,晚上是学校最热闹的时候。
喧哗的嬉笑声密密麻麻的堵在四周,但别栀子只觉得像是在她和外界之间隔住了一层膜,她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莫名加速的心跳声。
“怎么了栀子?”
秦江察觉到她的走神,伸出手在别栀子面前晃了晃,“看什么呢?”
令人心惊的熟悉的黑色背影,在他的指缝间闪现了一瞬,恍若梦境一般,又消失在了视线里。
别栀子回过神,这才收回视线,长长的吁出一口暖气。
她将围巾摘了下来,礼貌道:“谢谢学长,我不太冷。”
秦江愣了一下,刚刚接过围巾,下一秒别栀子就头也不回的脱离群体,独自沉默不言的加速走向宿舍楼。
一个礼貌又随性的矛盾体。
她总是这样,
再怎么靠近,都始终与人隔着一层又薄又硬的纸面。
淅淅沥沥的雪籽砸在拳馆的招牌上,落下一声声轻巧的脆响。
怒气冲冲的彭老三朝着越野旁边的身影就是一通怒吼。
“陈涉,一整天联系不上人,你要死吗?”
“不是说了送崔丽开庭去了。”
陈涉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放屁!
她那庭早开完了,你他妈一个人在那温存什么呢?”
丽丽姐的老公出轨,两人正在打离婚官司。
不过那人据说是五大三粗的手脚不干净,崔丽只好半夜三更偷偷跑到县里找陈涉求助。
按理来说,早上开完庭陈涉就该回来了。
李仇还等着他商量冬天封路的事情。
结果一整天根本联系不上人,再看到陈涉身影的时候,他在黑影里披着一身的寒气。
时针都已经转钟了。
看他这样,彭老三琢磨半天,试探道:“去找她了?”
这些天大家看着气氛不对劲,其实多多少少也都猜出来了点,不过在陈涉板着脸发了好几通火之后,已经没人再敢在他面前提起别栀子的名字。
“你跑过去是想干嘛?”
彭老三只觉得操心得有些牙疼,“不是说再也不见了?”
“不知道。”
陈涉靠着车门抽烟,指尖被冷风吹得有些发木,“我就是好奇……想看看她打肿脸充胖子不肯要钱,一个人在外边上学又能把自己搞得多惨。”
“看到了?”
“看到了。
我有时候真是恨死她了,她怎么能够在哪里都过得这么好?”
陈涉的声音哑哑的,像是情绪漏了风。
——在哪里都那么耀眼死了。
世界上没有人会不爱别栀子,她只要站在人群里,什么都不做,就足够照亮一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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