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是,”
彭老三给陈涉递了半天视线,这狗却装作没看见只想保住自己的清白,他只好干笑两声,“不是给陈涉找的哈,不是的哈。”
“是吗?”
别栀子侧头喊了一声,“嫂子,那你知不知道是在给相亲呀?”
“相亲?”
温婉的妇人嗓子尖锐了起来,“跟谁相?彭家旺,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陈涉立刻跨了一大步,远离了战场,略有迟疑的看着彭老三递过来的求救的目光,然后又感觉到别栀子的注视,果断视而不见。
今年的风雪很足,瑞雪兆丰年,明年大概是很好的一年。
凉风透过大门渗道屋子里,即使是烤上火了还是带着点刺骨的寒意。
不知道别栀子是不是在南方呆惯了,还是大明星的职业素养就是无时无刻保持最佳穿搭状态,顶着个单薄的羽绒服就站在门口。
陈涉皱了皱眉:“你没厚衣服?”
别栀子盯着他,半天才慢吞吞道:“这就是我最厚的衣服了。”
火光摇曳,风雪交加。
穿在陈涉身上正好的羽绒服,简直要把别栀子整个人都裹进去,直到厚厚的羊毛围巾快把她憋死了,这人才抽出手调整了一下。
“准备相亲啊?”
“什么?”
陈涉还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也没什么的,”
别栀子漫不经心的烤着火,“我也不是很介意。”
“……”
“反正咱俩之间的关系也不清不楚的,你给自己留条后路也是正常的。”
别栀子啧了一声,“要不要我给你掌掌眼?”
“我有病啊?”
陈涉突然笑了一声,伸手掐住别栀子面无表情的脸,“什么叫不清不楚的?你说清楚点。”
别栀子看着他,眼底映衬着浓烈的火光:“就是如果工作有必要的话,我说不定就毫不犹豫的甩掉你走了。”
乔夺乔寺帮阿妈打下手去了,彭老三又被老婆揪着耳朵在院子里教育。
此时屋内很安静。
只剩下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别栀子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其实也是,谁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经历过这么多的生离死别,都不会是一个有安全感的幸福小孩。
所以她的嘴比她的心要硬很多,陈涉后来就知道了。
她嘴里说着滚蛋,
眼睛里却满是依恋和惴惴不安的恳求。
那道玻璃珠子一样的瞳孔,一瞬间从冷硬嶙峋的黑礁石,变成了去壳海胆。
——怎么我之前就没看出来过呢?
——也太混蛋了。
心脏随着火苗瞬间抽搐了一下,像是一根粗长的银针扎了进去,持久的钝痛传了出来。
“又不是第一次。”
火光映照着陈涉嶙峋的下颚,他的面部线条却是难得一见的柔和,他冷哼一声,
“除了等你,我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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