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栀子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闻言随口应了一声。
“怎么了?”
徐子骆看她脸色苍白,皱眉,“高反了?”
“闭嘴,少说两句,”
别栀子叹口气,“头疼。”
“那不就是高反,”
徐子骆小声嘟囔,递了一瓶葡萄糖口服液在她手里,“补充点糖分会好点。”
别栀子像是脑子里安了一个推土机一样,炸得轰隆作响,把口服液随手塞进了口袋里。
晚上屋子真正的主人终于回来了,乔寺的阿妈是个非常慈善的老奶奶,藏红色的布巾裹在头顶,小麦色的肌肤上划过岁月的褶皱,看起来像是什么十分古老而神秘的纹路一样,和这片土地一样的深沉。
阿妈没接受过双语教育,不太会讲汉语,别栀子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能够轻易的感觉得到她拉过她手背时的温度和眯起眼睛的笑意与喜爱。
院子里很少这么热闹过了,藏族人是喜欢热闹的。
一大锅大锅的牛羊肉承上来,烟火气十足。
陈涉在厨房帮忙打下手,别栀子一行人就坐t在长条的木椅子上跟乔寺阿妈聊聊天。
热闹,跟她没什么关系的热闹,
但是很吵。
特别是旁边程倩扒着徐子骆扬声大笑的时候,两个人刺耳的笑声就跟在耳膜边上传出来的一样。
她有点烦了。
别栀子不是个情绪爱上脸的人,所以她也只是撑着下巴,偶尔有人cue到她的时候,别栀子会对着镜头十分营业性的勾起一个唇角。
“我说,你十分钟往那边看了四次。”
乔夺抱胸打量着陈涉,意味不明道,“再看下去都露馅了。”
陈涉冷脸:“放屁,我有什么好露馅的?”
“……”
乔夺顿了一下,表情更奇怪了,“我说的是你手底下的牛肉包子。”
力道再大点,皮都戳破了。
“……”
“那小娃娃,我要是没记错,是你钱包里头夹着的那张照片里的吧?”
他之前就觉得眼熟了,这会看到陈涉的不对劲,才想起来是怎么个事儿。
乔夺记得有年他们俩在外边刚下团,收到无人区的救援信号,那年两个人都年轻,谁也不比谁好到哪去,人没救到,自己遇到沙尘暴,在无人区里差点走不出来了。
一辆空荡荡的车,两个人,一桶1L的水。
在无人区荒野饥肠辘辘的失联了整整三天三夜。
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锁着门,惨白着脸虚弱的坐在车里一言不发,窗外是整个西藏一年里最美的一道银河,斑斓的色彩几乎照亮了半片夜空,但两人谁都没胆子下车去欣赏。
谁也不知道周围有多少野狼鬣狗,静悄悄的蹲着这两个走投无路的猎物。
一场罕见的流星雨划过夜空。
乔夺第一次看见陈涉把钱夹里的反着放的照片抽出来。
可能那会儿陈涉也估摸着两人都活不了,也不在乎乔夺看到了还得花功夫去灭口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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