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站到许念的外侧,替他挡住路人碰撞,牵住他红袖之下的手。
正是此时,一声温柔的呼唤解开了凝重的气氛。
“阿如。”
许母走上前来,从儿媳手里拉过小孙子,笑了笑,问道,“你不是吵着要吹糖儿吗?你看桥上有好多好多,婆婆给你买。”
桥的两边有几架卖糖的板车。
阿如三岁半,对什么都感到好奇,小手一抬,指向吹糖葫芦:“要个福禄。”
糖匠拔出一根金灿灿的葫芦递给阿如。
阿如接来,放在嘴里一咬,笑了:“甜!”
一声甜,在许念的心底撞起回忆的涟漪。
“文若,我记得你小时候也喜欢这个,你喜欢猫。”
许母说话的语气清润如水,“娘亲也再给你买一个吧,虽然你现在很好,不缺钱买甜食,可无论你们多大,在娘眼里都还是孩子啊。”
吹糖猫儿在灯笼柔光指下泛出琥珀般的透亮的色泽。
许念手里拿着,舍不得吃:“母亲……”
他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许母偏过目光,倒回眼中的泪,又开口道:“会英,你也挑一个。”
宋尧凑上前去:“好呀好呀。”
许敏文道:“是人是妖说不清,谁知不是这逆子找一个面貌相似之人假扮的。”
“什么猫啊妖啊,你眼瞎啦,这好好一个大活人,不就是宋尧吗?”
许母看丈夫一眼,让吹糖匠人翻开糖谱,对宋尧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式的,会英,你自己挑。”
宋尧听到许母对自己说的话,一时神怔。
方才应好,不过是习惯了人们对他的宠,因为他是猫,所以理应受到大众喜爱。
可自他修成人形行走人间,还从来没有除了许念以外的人对他这般亲切,好似——即使他不是一只可爱撩人的猫、不是一只会灵术的妖,只是姓宋名尧,也依然是值得疼爱的。
宋尧忽觉眼眶有点儿热,撇过脸去翻糖谱,目光漫无目的地左右转动。
许母道:“不着急啊,你慢慢挑。”
宋尧指着一个蝴蝶纹案,道就这个。
匠人诶了一声,从锅中揪下一团热糖,揉成圆球,快速拉出,用嘴吹气造型,不一会儿就把糖吹成了中空的圆球,再趁热捏出两边翅膀,提出两根触须,便做好了蝴蝶。
宋尧接过吹糖蝴蝶,站到许念身边。
“一人一个。”
许母看着二人,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才般配。”
宋尧:“O(∩_∩)O”
许母道:“会英你是个大方的人,不像文若从小就扭扭捏捏的,以后要常带文若回家玩。”
宋尧道:“诶,好好好。”
许念暗中掐了宋尧一下,啧道:“你怎么回事,一个糖就把你收买了,我还怎么端。”
许放趁热打铁,接过话来:“文若,上次你送的那盏滚灯就挂在咱家门口呢,快回家看看。”
许念道:“是吗?”
许敏文清了清嗓子,不说话,只把手背到身后。
许放拉住许念的胳膊,使了个眼色,到小推车的另一头说话。
“其实父亲一直都在关心你,你所到之处,皆书信关照。”
许放道,“你可知青瓷韵是被谁选编进太学,白杨两家捐给灵隐寺的方响又是谁从中牵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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