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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的账目,每年都吃紧,逢年过节,除了宴席和各房的衣裳首饰用得都是最好的除外,节礼都选了物美价廉的。
可寿宴却不能含糊,尤其祖母寿宴,请的是全京城的王公百官。
且大长公主之尊,更不能寒碜。”
“所以,大嫂拿些银钱也是为咱们府上挣颜面不是。”
刘玉见缝插针,陪着干巴巴的笑。
江若汐站在那里,嗓音清亮,说话不拖泥带水,浸润在时光里,却比时光更瑰丽多姿,
“二弟妹说得不对。
府上之事必然府库银钱出,如果破了这个规矩,日后中馈掌管只会越来越混乱。
今日可以拿我的银钱填空,哪日,岂知不会拿二弟妹的银钱填补亏空。”
一句话挖到刘玉的陈年旧疤,她的嫁妆可是都填补了上个月的亏空。
这个口子确实不能开。
刘玉的嘴总算闭上了。
江若汐下了定论,“府上用银钱必须府库出。
总管事,账目上哪里的银钱还宽裕?”
总管事道,“除了过年,就只有大奶奶的寿宴。”
“江若汐!”
全力以赴支撑的体面在这刻轰然崩塌,范氏双目瞋圆,嗓音如猎豹怒吼,脸上的狰狞压不住。
你瞧,江若汐可以轻轻松松击垮对手的防线,因为她太了解眼前这些人。
她根本不需要所谓的男人撑腰。
因为,他甚至都撑不住,
还白白耗费自己的时间。
钟行简脸色有些难看,倒不是因为她“冒犯”
了母亲,而是实实在在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准确地说,脱力。
就在方才,他还以为自己是妻子的支撑,是可以让她在后院抬起头、不受欺负排挤的力量,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其实她并不需要他。
失去,像手里的沙,眼睁睁看着一点点流逝,却无能为力。
事情最终悬而未决,也可以说已经解决了,江若汐分毫未失,范氏被气得差点吐血,知道自己动不得江若汐,只能眼睁睁看她走了。
*
大长公主的寿宴如约而至。
钟府的女子,钟珞儿、钟倩儿、三房乔氏、叶婉清都各怀心事。
钟倩儿磨了母亲,终于要了一套头面,体体面面出席,在贵女堆里,享受着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走起路时步摇轻轻摆动,笑起来镶了珍珠的团扇掩面。
对她而言,今日甚至比除夕还要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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