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看着手上的痕迹,想到那天的情形,心有余悸。
却仍是一笑,掩饰地说:“这只是玩笑时候失了手罢了。”
“什么意思?”
朱儆诧异。
琉璃道:“就像是……像是我跟皇上玩笑,但我是大人,皇上是小孩子,有时候我难免失了分寸,力道大了些……”
朱儆歪着头,隐隐懂了:“你是说,他不是故意的?”
旁边陈冲听到这里,眼神复杂地看了琉璃一眼,悄悄地退下了。
朱儆暗自想了想,叹息着又道:“唉,如果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也罢了,只是你怎么突然病的这样?方才在门口一下子晕倒,可知道吓得我的魂都没了?”
琉璃笑了笑,此刻没有别人在跟前儿,她大胆地抬手,在小皇帝的脸上抚了抚。
虽然隔世,但儿子到底在跟前,琉璃爱不释手地揉着那小脸,又替他把额角的发丝撩整齐了:“皇上怎么忽然传我进宫来,可是有事?”
朱儆任由她的手动作,思忖着道:“没有事,只是……”
“只是怎么?”
“只是朕从昨儿开始,突然的就一直心慌,昨晚上几乎都睡不着,总要见见你才好。”
朱儆疑惑地说。
这自然是母子天性,心灵感应所致。
就像是上次朱儆演武场风波,琉璃在外,也同样的心悸不安。
琉璃鼻子泛酸:“皇上……”
朱儆正琢磨要给她的手腕再敷一敷药,突然听琉璃轻声问:“我抱一抱你可好?”
小皇帝微怔之下,竟主动地靠过来,他张开双臂将琉璃抱住,又说道:“你答应朕,以后可不要再病啦。”
琉璃忍着泪:“嗯。”
将近黄昏,温养谦跟着传旨太监进宫,因知道琉璃突然在宫里病倒,心急如焚,多亏了朱儆派太监去传他。
兄妹相见,养谦握着琉璃的手,焦急地问:“好端端如何病倒了?”
琉璃道:“大概是昨夜着了凉,没有大碍。”
朱儆在旁道:“温修撰,今晚上朕留阿纯在宫里,她这会儿身子弱,再出去吹了风就不好了。
索性明儿再出去。”
养谦虽觉着逾矩,但是若对琉璃好,却也罢了。
便道:“谢皇上隆恩。”
朱儆说道:“这不算什么,上次朕病着,也多亏了阿纯照顾了朕整夜。
朕都记着呢。”
养谦探过了琉璃,便先行出宫回府,毕竟家中还有温姨妈盼望着呢,得回去安抚。
这一夜,琉璃搬到了寝殿旁边的凤栖殿歇息,朱儆陪了半宿,才自恋恋不舍地回去睡了。
琉璃力倦神疲,举手试了试额头,仍是发烫。
她本是要早些睡倒休养生息的,只不过人在病中,且这病又不仅是身上的病痛,偏偏如今还是在宫里,更是“风声鹤唳”
,无法安生了。
先前朱儆在跟前儿倒也罢了,如今小皇帝自去歇息,留她孤零零一个,只觉着偌大宫殿都透着寒气
儿。
突然脚步声响,琉璃缩了缩肩头,却见是一个宫女端着一碗药送了进来。
琉璃接过来,正要喝,嗅着那苦药的味道,突然莫名地想起当初喝的那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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