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是表白她的身份,并不是这府上的郡主。
永沥料不到这少女还能大着胆子反过来调笑于他,更觉新奇,又觉这话似乎是在暗指不要错认她为安玥郡主,却又不留痕迹细论起来倒像是他多心了。
一时间永沥只觉好似对着一枚通体剔透的琉璃珠,光洁华美,让人爱得不得了却偏偏无处可以下手。
不等他想出应答之语,贾元春已是转了话头,目光如水从他面上轻轻掠过,求肯道:“送佛送到西,还要借公子做个幌子,让这丫鬟带我从西角门出去。
公子今日的恩情,小女自当报答。”
“不知姑娘想要如何报答呢?”
永沥恢复了素日对着红粉佳人的不羁模样,对自己方才的失神感到诧异羞惭,因为背对着她负手而行,走到垂花门下回头望着贾元春。
对这样的调笑之语怎么回应最好?与他调笑回去,就流于轻浮落了下乘,她是想嫁给他的,而不是做个姬妾之辈;若是斥责对方无礼,倒是显得她冰清玉洁,然而却让对方碰了一鼻子灰无法下台,只怕也就没有将来可言了。
贾元春因敛容郑重道:“小女力微言轻,或许今生难报公子今日之恩。
若是如此,愿来生衔环结草以偿。”
听她说得如此郑重诚恳,倒让永沥无法轻佻,他牙疼似得吸了口气,原地转了个圈,叹气道:“来吧,爷今日给你当一回引路小厮成了。”
贾元春忍俊不禁,心底的欢喜化作面上的笑容,一时光华动人,让永沥看得又是一痴。
“劳烦公子了。”
永沥这次倒没有出言调戏,转过身去正正经经得在前引路,走过东书房时他的小厮小五子正在门口急得团团转,一见他跟见了亲爹似的迎上来,“好我的主子爷!
可算找着您了!
奴才去端杯茶的功夫您怎么就不见了?这要是丢了您,奴才回去怎么向王爷交代?没伺候好您,回头我爹指定得把我打死……”
说着就哭得两眼泪,往地上一跪挓挲着双手冲着永沥的腿抱过来。
这小五子是靖王府的家生奴才,他爹当初是打小伺候靖亲王的,现如今是王府上的内总管,教起儿子来跟对贼似的,稍有不如意就是一顿打。
养得这小五子动辄就耍赖耍贱,他爹要动棒子,还没招呼到他屁股上呢,他就已经鬼哭狼嚎得八条街外都能听到了。
因为是陪着永沥一起长大的,半是奴才半是玩伴,所以有时候也闹起来爱做个样子。
永沥一向也知道小五子这性情,素日只当看戏一样得瞧一会儿一笑也就罢了,此刻被身后这少女看了这一出,竟觉得有些莫名的羞赧。
他提起脚来在小五子肩头轻轻一踢,将他踹了个五体朝天,呵斥道:“嚎丧呢!
还不快给爷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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