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翘屈膝答应。
永沥遥看着载着贾元春的马车转过甬道不见了,这才回神,问绿翘道:“这是哪家的小姐?”
绿翘略有犹豫。
永沥目光一闪,忽看到自己脚边一粒晶莹之物,心思一动俯身捡在手中,凝目看了一刻,正是那珠花顶上的珍珠。
作者有话要说:
☆、一问惊天
重生以来,贾元春其实一直在犹豫入宫时机之事。
她是圣祖爷钦定的女史,入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只是什么时候了入宫又在什么情况下入宫却还大有文章可做。
这次在东平郡王府比上一世提前遇到永沥,让她下定决心,这一世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太子一系是沾不得碰不得的,只是如今圣祖爷尚在,却也远不得躲不得,为今之计,只有使一个“拖”
字诀。
拖,拖到太子被废。
小皇子既然已死,那么距离太子被废也不过还有旬月光景。
只要拖着不入宫,一个月以后,天翻地覆自然是另外一番光景。
贾元春回府,并不将心事外露,面上一派平静。
她先去了贾母处说话,陪着逗宝玉玩耍了片刻,又去王夫人处看为她准备的入宫行装;最后去了贾珠处,却见长兄面色越发暗黄起来,不过一日之间,竟然又憔悴了许多,不禁心惊,却也只能将话岔开说些令其宽怀之话,只是暗自惊疑,不知长兄究竟是何疾病。
此后,贾元春便回了自己住处,闭门焚香,在东次间坐定了研墨写字,这一写就是两个时辰。
其间碧玺进来过两次,一次是奉上茶水,一次却是笑道:“姑娘,您只管写字,奴婢来帮你磨墨吧。”
贾元春并不看她,只往砚台里又倒了些水,淡淡道:“我正要研磨静心些,你却偏来啰嗦。”
她向来待下宽和,对身边两个大丫头更是亲切,鲜少这样给人软钉子碰。
碧玺微微一窒。
贾元春却已是带笑睨了她一眼,口气转柔,“我另有紧要之事要用你的——你去替我找一身簇新的丫鬟衣衫来,要我能穿的,”
见碧玺疑惑得答应着,又一笑,叮嘱道:“悄悄些,莫让别人知道了。”
言语中透着亲密。
碧玺听了这话,虽然疑惑却也觉得心中喜悦,便把先前的软钉子给抛在脑后,忙忙走了出去,只一心要将大姑娘吩咐的这件“紧要之事”
办妥了。
她自然是有新衣衫的,只是她的身量与大姑娘的不同——想来倒是贾母院中的荔枝与大姑娘身量相仿,荔枝又是个好说话的,不如就去问她借了,只说是自己要用……
贾元春从敞开的长窗望出去,看着碧玺沿着青石板路渐渐消失在院中花树间的背影,前尘往事与今时今日夹杂在一处,不觉胸中窒闷,凝腕不动,一大滴浓墨从毛笔尖端坠在宣纸上,晕染成一团丑陋的墨疙瘩,这一篇写了两个时辰的《金刚经》却是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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