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辉拍拍他的肩膀,领着他朝医院里面走,聂郸赶回来已经快到半夜了,医院大厅和走廊都很冷清,只有零星几个值班护士和医生还在,两人穿过大厅,坐电梯上了五楼,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宋辉看着头顶的数字,问道:“小郸,不好意思,没有及时通知你。”
聂郸转头看了他一眼,宋辉应该也是急着了,头发微乱,平时穿得一丝不茍的西装也松松垮垮,聂郸道:“没事,他病倒了你也不轻松吧,工作上的事都安排好了?”
宋辉欣慰地看向他,“嗯,聂先生应该早就猜到自己迟早扛不住,所以让我提前做了两手准备。”
“叮”
电梯打开,宋辉带聂郸来到病房外面,聂郸进去看聂清远,聂清远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仪器,口鼻戴着绿色氧气罩,脸色苍白,气息微弱,聂郸转头问门口的宋辉:“他到底怎么了?”
聂郸走出来,宋辉在他身后关上门,说道:“聂先生最近两年来心脏就一直不好,他做了很多次检查,医生建议是住院观察,但聂先生以工作为由推了,昨年中秋的时候他病发过一次,但没有告诉你,这次也是直接昏死过去,医生说要尽快做手术。”
“那直接安排手术吧。”
聂郸道。
宋辉犹豫:“聂先生他……”
聂郸看他,“怎么,他还不愿意做手术?是想死吗?”
宋辉知道聂郸对聂清远一直有气,却还是被他一句话噎了一下,“唉,小郸,你知道的,聂先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工作。”
“他只是放心不下他的位置,跟我没关系。”
聂郸出声提醒。
宋辉脸上有些尴尬,还是继续道:“是的,聂先生害怕做手术再加上术后休息的时间太长,对他的工作不利,现在对面虎视眈眈,一个不留意很有可能就会被对方拉下位置。”
“强留的也没用,是他的就是他的,自己没本事不论有没有算计都坐不稳那个位置。”
聂郸道。
宋辉:“……”
聂郸这样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聂郸换了个话题:“她呢?”
宋辉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聂郸道:“通知我过来的人。”
宋辉反应过来,“你说的是禹琴夫人?她回去给聂先生取衣服和生活用品了,还说给你们煲了汤,让你一定要留下一起吃。”
聂郸脸色发冷,没说话,“我先走了,聂清远醒了再给我打电话。”
回到住的地方,聂郸满身的疲惫,拿出手机想跟荣琛说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倒了一杯水,走到阳台上,夏日的夜晚空气闷热,天上的星星却很多,让人的心不由地静下来。
三日后,聂郸去了一趟墓地,范珊喜欢向日葵,墓碑上的照片也笑得像向日葵一样灿烂,聂郸穿着一身黑衬衣黑裤子,他弯腰把向日葵轻轻放在墓碑前,蹲下身,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妈妈,他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还有一个比我还大的儿子,”
聂郸苦笑一声,“你应该已经看到了吧,那个人渣,总是在挑战我对他的容忍度,你让我不要记恨,但我凭什么不记恨,如果不是他,你本还可以陪我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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