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在原地尝试了好几次,最后认命似的,把手递给谢异书:“殿下动手吧……我实在是,下不去手。”
隐隐约约,人群中传出笑声,似乎在骂高翔是废物。
谢异书神色并没有缓和,他眸底平静无波地看向高翔,又看向一旁的顾子言,示意顾子言自己出气。
场景重迭。
顾子言像是隔着时光洪流,看见了初见的少年人朝自己昂起下巴,傲气又矜贵。
一如当年,顾子言摇了摇头,软弱无能地看着谢异书:“臣不敢。”
高翔:………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胆子可大了。
谢异书像是早料到会如此,道:“那只有把高小公子交给安天府处置了,到时候具体定什么罪,可就不是本王能左右的了。”
谢异书话音刚落,房门轰然被推开,安天府署衙的差役奔涌进屋,哗啦啦跪了一地:“参见逸王殿下!”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
安天府的人怎么说来就来?谢异书没叫他们啊。
领头的官员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本官接到报案,后庭花有人涉嫌窝藏嫌犯,特来捉拿。
耽误了殿下雅兴,还请见谅。”
窝藏嫌犯?
正惶惑间,谢异书转头,看向顾子言。
顾子言像是对此一无所知,他拧眉嚷着手疼:“殿下,再不去看太医的话,臣的这只手恐怕是要废了。”
顾子言的手可金贵的很,那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谢异书反应过来,免了一群衙役的礼,让他们干正事去,顺便让他们把高翔带回去秉公执法。
看着人仰马翻已经被重重包围的后庭花,顾子言不动声色地靠在殿下身边,问道:“若是查封了后庭花,殿下以后去哪寻欢作乐呢?”
谢异书瞄他一眼,莫名其妙的,总觉得这厮的语气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顾相关心这些做什么。
难不成查封了后庭花,丞相还要偷偷给本王建一座?”
顾子言稍稍凝滞,侧眸:“殿下想在哪里修?”
谢异书的坏水汩汩往外冒:“本王觉得,丞相府的地段和气质,就很合适用来金屋藏娇。”
“藏……哪位娇?”
谢异书道:“顾相是要在这个玩笑话上追问到底?”
顾子言眼神微垂:“嗯。”
他垂在身侧的手揪紧了袍边,谢异书眼角轻弯,觉得顾相这副不食人间烟火又执着的劲儿可稀罕得很:“顾相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既是要开一处风月场所,那要藏的,自然是头牌。”
他指尖微拢,挑起了顾子言的下巴,瞧着对方眼下的睫影:“顾相这容貌,不做头牌岂不是可惜?”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往日的顾子言,肯定面红耳赤暴跳如雷了。
但今日,这人却只是怔怔地瞧着谢异书,半晌,他眸底化开一片谢异书看不懂的情绪,谢异书听见了顾相温润的嗓音:“好,臣来当头牌。”
“只接待殿下一个恩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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