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异书嘴角撇了一下,十分心安理得地松了手,威胁道:“束歪了就把你的头打歪。”
顾子言笑道:“好。”
束好发,两人差不多也在屋内待了一个时辰了,谢异书捡起床边掉落的那联名状,卷进衣袖前顿了一下:“本王不是很懂,你为什么硬要和这群世家作对?”
顾子言如今被世家视为眼中钉,还真不能全怪在世家头上。
这些年被顾子言罢免和斩杀的官员,基本都和世家有千丝万缕的瓜葛。
其中有些官员确实是做了错事,但有些啥也没干,只是因为左腿先迈进太和殿,就被顾子言罢官返乡。
因此谢异书真的很好奇,他为什么要和世家作对。
顾子言没有回答谢异书的问题,而是反问谢异书:“殿下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
谢异书有些不解:“问这个做什么,本王自然喜欢。”
谢异书的生活十年如一日,日日逍遥快活,根本不知道烦恼两个字怎么写,有什么不喜欢的。
“殿下喜欢就好。”
顾子言的语气有些让谢异书摸不着头脑,谢异书怀疑他是在转移话题,重申道:“本王是在问你为什么和世家作对。”
顾子言理所当然道:“臣想扳倒世家,是为了权倾朝野。”
谢异书哑口无言:“……”
你是真不掩饰啊。
谢异书还以为顾子言有什么不得不和世家作对的苦衷来着,结果居然是因为自己的野心。
那谢异书就没话说了。
不理解,但尊重。
门扉被轻轻扣响,丁可卿的嗓音传进屋内:“表兄可沐浴好了?姑母让可卿来给表兄送晚膳。”
她估摸着谢异书已经离开,伸手想去推门,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
丁可卿愣了一愣,她什么都还没看清,只觉得眼前飘过一片红,一阵清风随之拂过,眼前空无一人。
——
谢异书赶到顾府门口时,天已暗沉。
众多下人都去吃饭了,门前台阶下蹲着两人,头对头,一人挑着一根牛筋草在斗蛐蛐儿。
正是阿竹和阿笋。
谢异书凑近,只听阿竹低着头,有些闷闷不乐:“顾相今日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敢那样对待殿下送的东西,还当着殿下的面骂我,完全不把殿下放在眼里,也就是殿下纵容顾相,要是换成其他人,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阿笋听他倒苦水,听了片刻摇头道:“顾相才不是在拂殿下的面子,你只看到了表象。”
阿竹把视线从蛐蛐儿上移开,看向阿笋:“啥意思?”
阿笋换了个盘腿姿势,悠悠然道:“顾相今日之所以那么做,全是因为丁可卿在场。”
阿竹不解:“和可卿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丁可卿姓丁,平章政事丁幕厚也姓丁,你就没发现问题所在吗?”
阿竹摇头:“姓丁又怎么样?就连顾夫人都只能算是丁家大宗的远亲,丁可卿是顾夫人的侄女儿,和丁家的关系岂不是更远,能和平章大人扯上什么关系?”
“不不不,关系可大了。”
阿笋把阿竹朝自己这边拽了拽,神神秘秘道:“丁可卿的母亲古丽,曾经一直寄住在丁幕厚府上,本是要给丁大人做妾室的,后来不知怎的被赏给了顾夫人的胞弟丁向柳,丁可卿出生之前这两家来往还算密切,但自从丁可卿出生之后,两家来往就稀疏了起来。
有人说,丁可卿长得和丁向柳半点不像,反倒像极了平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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