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门口的白幡都要挂起来了,顾子言在他身后弱弱地问了一句:“殿下,臣要不还是死一死?”
谢异书:“嗯……,你不死的话,很难收场。”
等到所有人收敛花圈寿材,荒谬无比地把大夫请来时,
顾子言距离失血而死,也没几个钟头了。
邹廊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把顾子言的身体调养得好了一些,准备回太医署了,结果今日又直接打回原形。
看来他在丞相府当差的日子,遥遥无期。
“顾相今日不是在宫里吗?怎么能给腿扎这么大个窟窿啊!”
邹廊盯着顾子言腿上的木头,尝试性地伸手碰了一下:“怕是嵌骨头里去了。”
顾子言身上不知何时出了一层虚汗,发际微湿,有些凌乱地黏在他苍白的脸上,谢异书背他回来时一直觉得他挺有精神,此刻才意识到,顾子言状态应该很差。
本就是好好养着都能倒的美人灯,现在摔这一下,不死也得掉层皮。
邹廊查看了一下伤口,抬头:“找几个人过来把大人按住,等会拔的时候半点都不能动,要是伤到经脉,这条腿就真废了。”
闻言,顾子言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谢异书,提醒道:“殿下身上的衣袍被臣蹭脏了,咳,让阿笋带您去换一件吧。”
明摆着是要支他走。
“没必要。”
谢异书对邹太医道:“找人就免了,本王来按住顾相就行。”
怎么可以让一个哥儿被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压在床上?!
这对顾子言以后嫁人的名节,可是大大的不妙!
说干就干,谢异书从一旁拿起绸带,在顾子言半睁半阖的虚弱目光中,把丞相大人的手脚绑在了床柱子上。
顾子言失血过多的脑子因为充血清醒了点,他挣了一下:“殿下这是……”
见顾子言还能挣动,谢异书扯住那红绸稍稍用力:“当然是防止你等会乱动。”
……
坐在床边的邹廊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两人,差点吓死。
顾相居然没有制止!
还闭上眼任由逸王殿下倒腾!
该不是吃错药了?
邹廊想了想,最近顾相吃的药确实有些杂了,前段时间还找他要调理葵水的方子来着?也不知道有没有调理出什么结果。
在脑疾这方面吧,邹廊确实没有造诣,但是顾子言的的脑疾,绝对不止性别认知障碍这么一点。
邹廊是三年前来丞相府的,根据他对丞相大人的观察,丞相大人,应该是常年患有一种十分矛盾的心理疾病。
具体表现是阴翳,行为反常,躁郁。
比如,
顾相有些时候病得狠了,快病死他也不叫邹廊看病。
但有些时候被蚊子咬了个包,都会在深更半夜把邹廊叫起来给他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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