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仍是皇帝拈香拜表,道士们依次登坛,直至日落方散。
厂厅内,陈镇叫了光禄寺传膳,又安排晚间的歇宿。
方维在外头刚歇了一会,便有小宦官出来道:“圣上有旨意,老祖宗、祖宗连同内阁五个大人都在斋宫里歇宿,老祖宗叫把值夜的东西递进去。”
陈镇与黄淮各有掌家太监,内阁众臣也各有管家,此时都挑着灯笼在二道山门外守着。
方维便一家一家地叫人开了箱子,验看值夜的各色物品,确认没有违禁之物后交小宦官们往里递送。
方维见顾廷机的箱子里事事精致,摆着茧绸寝衣、青花茶盏、镂空银香球、雕花香肥皂,又有一把铜镀银鞋拔子,李孚的箱子里倒是朴素的很,只有棉布寝衣和洗漱必备的几样物品,便看了李义一眼。
李义见他进来,神情略有些不自在,只作了个揖道:“我家大人一向自奉甚俭,我们在宫里的值房也是这样备下的。”
方维便点了点头,又伸手查了一查,招手叫他过来,轻声道:“是不是忘了青盐?”
李义听了一惊,埋头在箱子里找了找,果然寻不见青盐,又叫人到后面开了行李找了出来,连忙放进箱子里去,暗叫一声好险。
方维一一查验完毕了,叫小宦官将箱子锁了递了进去,又另外叫一个人往里送钥匙。
等人走了,看李义还在立在当地,便问道:“什么事?”
李义行了个礼道:“刚才的事,多谢。”
方维笑道:“何足挂齿。”
便起身要走,李义却拉住他的袖子,见四下无人,支支吾吾道:“想拜托方公公一件事。”
方维道:“什么事?”
李义压着声音,吞吞吐吐地道:“我姐姐那个人……从小脾气争强好胜的很,嘴上又倔强,她便是有什么触怒了公公,我替她赔个不是,便请公公手下容情,少打。”
方维听了,脸色阴晴不定,过了一会才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李义却躬身到底,道:“如此便多谢了。”
方维提着灯笼走开了,过了一阵子回头看去,见李义仍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叹了一口气,刚要回头进山门,忽然有个人影窜上来拦住了他。
他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却是北镇抚司的蒋百户。
他定了定神,问道:“什么事?”
蒋百户道:“程若愚在牢里头不知道发了什么病,快死了,陆大人叫我来跟您讨个主意。
“便递过一封信来。
方维借着灯光,看这信没头没尾,也没有落款,倒确实是陆耀的字,写着程若愚突发了急病,像是中了毒,急求蒋太医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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