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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孟误解了他意图,十分不情愿:“又去烟花之地?”
——可也没别的办法。
乐季没再反对,闷头驾车。
待在河边包下艘小舫,他便绷了脸,命船娘艺妓尽数上岸,自己准备离开。
乐孟拉他:“你又哪根筋搭错?我也不愿殿下来这种脏地方,但他……他难受,需要……纾解。”
乐季阴着脸上马:“你在此看守,我去找人来。”
乐孟摇头:“你不是说顾行远治不了这症状吗?再说府衙离这里还远。”
乐季冷冷道:“南军城营就在对面水边,离此处近。”
乐孟一愣:“你要去找……”
虽然他乐孟至今并未对谁动过情意,不懂个中复杂滋味,但可以想象,去寻情敌来与自己思慕的人相会,定是百般揪心——眼看乐季已打马跑过桥去,乐孟长叹一声。
萧彦在舱内歇了片刻,命乐孟汲水,临头浇下。
如此几遍,仍觉邪火攻心,便攒了些力气,走到船头,欲沉下水去寻凉。
浑浑噩噩间,只觉脚下羁绊,刚甩掉靴子,却被人拦腰抱住:“此处虽然水浅,殿下也不可胡来。”
萧彦抬眼——夜色已降,暮野四合,漆黑天宇中,弯月隐在层云之后;近在咫尺处,却有两颗明亮星星,眨也不眨看着自己。
萧彦虽然神智渐已失控,却仍残余清醒,立即狠狠搡开他,自己脚下一软,跌跌撞撞歪倒舱边,怒其不争:“是谁叫你来的?!
你初到南军,有那么多学要适应的东西,且我已对你讲过那么多绝情断义的话,你怎么仍是丢下军务就来了?!
你将自己看得忒轻!
你将来要执掌南军、要威扬天下,岂能任我这般摆布玩弄?!”
谢承泽站在船头,一身寻常单薄布衣,头发潦草束成马尾,轻轻苦笑:“我也想长点出息,与殿下断个干脆。”
——萧彦还记得,北境烈阳下,谢承泽脸上曾经那么骄傲明亮的笑容。
此时河面晚风吹着他的额发,掩着少年忧伤眼神:“可我做不到啊。”
他蹲下,慢慢抱起萧彦:“殿下,我想你。”
“哪怕你只是因为中了情药,才需要我,也没关系。”
他垂着眼皮,微笑:“对我,你大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像有一鞭子直抽在心脏——萧彦嘴唇颤栗,没等说话,吻已先至,舔着他方才干涸的血迹。
小舫泊在水面,纤绳系在岸边,颤颤悠悠;舱内灭了灯火,不远处其他画舫的灯笼微光依次透过窗缝照入。
谢承泽的手臂有力地托举起他;他则摔开发冠、散了束发,任身体深处热流翻涌,不管不顾地用那股热挟裹住谢承泽——本是以期求得解脱,却反而使得两个人一起熊熊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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