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予的死,是刘家珂和刘怀志两人永远也解不开的心结。
刘家珂坚持认为自己哥哥是被高层谋杀,原因则是不可告人的政治斗争。
而父亲则害怕深入调查,畏手畏脚,最后选择对真相不闻不问,草率得出结论。
他曾经问过自己父亲很多次,最后得到的回应只有沉默。
刘怀志似乎从来不愿回忆,自己这么优秀的一个儿子。
“周老先生,您能和我说说,您是怎么认识我哥的吗?”
刘家珂有些哽咽,说道:“那个时候我还太小,很多事情我并不知道。”
周至衡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是我的学生,我们是在一起产权纠纷案中认识的。”
“案件来龙去脉大概是这样的:当时的极北部地区属于无产权地区,谁在那里挖出金矿,就归属于谁。
那时有一家挖矿公司,在一个岩层下挖掘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金矿,于是暂时搁置了项目,开始筹募资金。
正当他们筹募资金的时候,一个挖矿小队将岩层炸开,发现大量的金矿,一夜之间将金矿全部都运走了。
于是这个挖矿公司将挖矿小队告上了法庭。
请求法院给出合理判决。”
“这个案件与其他产权纠纷不同之处在于,公司项目并没有完全停滞,只是暂时性资金不足,大量设备实质上还处在岩层之上等待开工。
按照暂时性土地归属原则,那片土地临时是属于挖矿公司的,既然土地归属于挖矿公司,那么土地下方的财物自然也是属于挖矿公司的。
但是极北地区属于争议地区,一般认为谁先拿到物资,就归谁所有,这么来看,金矿应该是属于挖矿小队的。”
“负责这起案件的是当时的首席大法官,我是他身旁的记录副官,没有资格发表观点和见解。
他召集了当时许多法务人员,和他们探讨,可是永远没有一方能说服另一方的。”
“支持挖矿公司的法官认为,法律应该维护公平正义,不能支持这种钻了法律漏洞的盗窃行为。”
“支持挖矿小队的法官认为,土地下方的财物属于土地拥有者只适用于固定土地拥有者,而不适用于临时土地拥有者,应该按照谁先获得归谁所有的标准来执行。”
周至衡说到这里,几度落泪,仿佛当年的情形历历在目一样。
“那,然后呢?”
刘家珂问。
“当时你哥并不是法官,照理来说是没有资格进入法庭参与讨论的。
可是他很幸运,由于这件事情影响太广,总-理决定让卫部和政府都派人参与会议,但可以不发表看法和结论,关键表态时候可以弃权。”
“所以,我哥是作为卫部的人,被选入了吗?”
刘家珂问道。
“没错。”
周至衡点了点头。
“他发言了?”
刘家珂问。
“不仅如此,他还说服了在座的全部法官。”
周至衡说道。
“让所有人达成相同的见解是非常不容易的,尤其是在法庭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判断和追求,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侧重和考量......这些都会影响最后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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