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其他,便是想有些功绩,日后在家中地位高些,也好劝父亲接纳东风。
东风这般女子,即便去了徐家,也未必肯守那些规矩,唯有他站得高些,才能让她不受委屈。
徐子京看向东风,今日她仍是一身轻甲,立在晚霞之下,仿佛一面绣着墨字的红色纛旗。
因是攻城,她身上不曾沾染血迹,风吹过时,还能嗅到淡淡酒香。
适才登墙,他背上被锤子砸中,一路跑到北门,刚杀了太守,背上创伤便发作起来,他硬是撑着走到西门,看到她的瞬间,他连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那你先歇一阵,反正你的身份摆着,张帅不会为难你。”
“好。”
站了片晌,徐子京道:“有了这次先登,我应当能升作马军都虞候,日后作战,还要祝姑娘教我用兵。”
“你升做都虞候,我自然该庆贺一番,可用兵一事,你还要我去教么?”
徐子京微微一笑,道:“徐家只是儒学世家,又不是兵学世家,君子六艺里面,并不曾有带兵打仗一项。”
祝逢春皱眉道:“你若不来战场,只学君子六艺也不是什么大事,既已来了战场,为何不寻几本兵书看看,难道徐家想让你做一辈子都头?”
“我寻了,也看了,只是看得迷迷糊糊,许多地方不懂。”
“罢了罢了,日后你哪里不懂,直接来问我便是。”
兵法博大精深,若只是看书,原本便会生出许多不解。
昔日她学兵法,都是由父亲寻了各家批本,配着阵图沙盘一起,一句一句琢磨。
若是父亲在家,她还会与父亲用沙盘斗阵,哪一阵输了,便想上一日,将所有破阵之法列出。
徐子京是个儒生,自然不曾学过这些,现下同她请教,也算是勤勉可嘉。
两人说了一阵,一位兵士寻了过来,要徐子京去见张帅。
徐子京摇了摇头,拱手道一声告辞,同那兵士一起离开。
此时席风扶着唐越下来,祝逢春忙招呼两人进屋。
关好门窗,她们帮唐越脱掉甲胄,解开甲胄下已经冷透的几层麻衣,看最里那层葛衣时,分明已染了不少血迹。
祝逢春轻轻一揭,只听她闷哼一声,便不敢再动,只对席风道:“你去医馆走一趟,拿些伤药过来,若是陶医师有空,把她请来也可。”
“属下明白。”
话音刚落,一阵敲门声响起,苏融道:“东风,盐水煮好了,我让陶医师端进去。”
他竟喊来了陶医师?祝逢春忙推门出去,果然见陶医师立在眼前,后面苏融端着一只木盘,上面摆了一碗盐水,一卷白布并一盒伤药。
陶医师端过木盘,道:“我一早便同你说过,纵然身在战场,也该珍惜身体,不要整日逞凶斗狠,你不听便罢了,还要带着侍卫一起。
唐越是什么本事,你也敢让她穿着重甲登墙,便不怕她死在滚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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