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中文问道。
由于越南并不如中国开放,所以会英语的人并不多,尤其在这种边境城市,居民能懂中文的概率远比会英文的大。
Jonathan不了解当地情况,也不会中文,交流的任务就交给了我。
“您好,我这里运的都是水果呀,西番莲、柠檬、菠萝蜜和芭蕉,都新鲜的很。
您要不要买一点?给您批发价!”
船主很热情的就近打开一个纸箱,抓出一串芭蕉给我看。
我顺势凑过去,假装在查看他手里的芭蕉,然后略压低声音,“是这样,我们确实有生意想跟您做,但跟水果没关系。”
我说着,视线向对岸飘了飘,“不知道您的船除了这些水果,还能不能载下两个人?”
船主一愣,但神色变化却没有我想象的大。
他迅速的瞟了一眼不远处桥上还未开放的岗哨,动作随意的把芭蕉放回箱子里。
“两位想买柠檬?当然没问题呀。”
他一边说着,一边搬过一箱柠檬来。
这些柠檬没有装在纸箱里,而是装在用来放啤酒瓶的塑料箱里,“您趁新鲜挑几个,一会儿我就要倒进那边的木桶里去了。”
他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我看见船中间陷下去的迷你货仓里摆着几个很大的木桶,大到足够一个成年人蹲在里面。
我忽然灵机一动,隐约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的,那我们动作快一点吧,我们还急着赶路呢。”
我说着,往船上跨了一步,“我刚刚看到那边还有几箱柠檬,也带我去看看行吗?”
船主自然不会拒绝,引着我们上船似乎是要帮忙开箱。
这艘船比独木舟大不了多一点,中间支着简易的遮阴棚,棚顶很矮,必须蹲着或者坐着才能够到货仓里的纸箱。
我和Jonathan顺势蹲下身,假装在挑柠檬,然后谈起了价格。
我其实对偷渡要多少钱完全没有概念,也并不打算还价,就按照船主说的价格定了下来。
说好到对岸再给钱之后,我们寻了个没人注意的时候,借着船主身体的遮掩分别爬到空木桶里坐好,然后有无数颗柠檬劈头盖脸的浇了下来,把我们严严实实的盖在下面。
这种原始的偷渡方法虽然简单又粗暴,但其实再好用不过,从桶外看不出里面藏了人,即使抓一把表面的柠檬出去,也不会把我们露出来,而且柠檬之间的缝隙还保证了我们不会缺氧难受。
我抱着膝盖坐了一会儿,感觉身下的船晃晃悠悠的动了起来。
红河并不算宽,所以一会儿就到了对岸,期间有些许我听不懂的交谈声响起过。
船停了一会儿之后,才有人一把一把将我头顶的柠檬搬了出去,并向我点点头,示意我可以站起来了。
于是我站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迈出木桶。
已经站在船头的Jonathan拉过我的手,牵着我走上陆地。
时隔两年半之后,我以这样一个奇妙的方式,又一次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越南船主比在摩洛哥帮我们偷渡的人话还少些,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我们为什么要偷渡,只拿了钱就笑容可掬的继续搬水果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做惯了这样的“生意”
。
我和Jonathan也乐得不用解释,不慌不忙的顺着河岸走回人行道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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