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不?会唱歌的人偏要唱歌一样挣扎着找调,说出来?的话终于能被听懂了,“是这群人的阿兄啊,你救了杜阿兄嘛,我们都来?谢你。”
几个人一齐站直了,齐刷刷地喊了一句什么,对她行了个礼。
在那个自称叫林孖的青年人弯身下去时,她瞥见他脖子后?面有一道长而深的疤痕。
那毫无?疑问是锐器留下的。
“不?用,”
嬴寒山避开这有点奇怪的一礼,“你们是这次跟随杜县尉作战的小?队长?”
“我是嘛,只有我是。”
林孖说,“杜阿兄不?让啊,不?让他们也上战场。
他们这个年纪已?经可以上船了。”
嬴寒山点点头,她发觉刚刚他们道谢的话的确是和船啊浪啊之类的东西有关?,这大概是群与杜泽同乡的上岸渔民吧。
“我记得?杜泽是南边……那个地方,叫白门湾……?你们是什么时候不?打渔从那里迁来?的?”
这话一出,几个年轻人都安静了。
他们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嬴寒山。
五秒,十?秒,林孖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对嘛!不?打渔了!杜阿兄在这里扎根了我们就来?跟着杜阿兄了!”
嬴寒山看着这个铜肤的青年人,她突然明白了。
他的眼睛明亮澄澈,有些动物的神色,那里面没?有一点狡诈作伪。
他的肩膀宽阔,手臂结实,一看就是个干力气活的人。
但在他身上,在他的眉宇和嘴角处有一种率直的残忍。
林孖很像是一头年轻的狼或者豹子,眼神澄澈地蹲在那里,眼下有已?经结干的疤痕,耳朵被撕得?像是碎布,吻边粘满了血。
他一点不?觉得?自己嘴上满是鲜血有什么不?对,这个年轻人就是这样一头动物。
裴纪堂告诉过她,杜泽带的这群人里,有一些曾经是白门湾的海匪。
这些人活得?下去就做渔民,活不?下去就去刀口舔血,随海浪起落,从无?定数。
杜泽在淡河县城落脚了,有一些和他熟识的年轻人听了他的话来?到这里,收起他们的勾爪和门板刀,为了“不?给杜阿兄丢脸”
而安安分分地活着。
现在,其中之一就在她眼前?。
“林孖,”
他问,“你们来?了多少人?”
“我们兄弟几个啊,还有其他的……”
他掰着指头数,除了跟着杜泽上战场的那二十?来?个队长,孩子们也有一些,但几乎没?有老人。
嬴寒山点点头,一个有些冒险的想?法?在她脑中成型。
以这些人为引线,能不?能让更多的白门湾人来?淡河呢……
“哦!
对了!”
林孖的一声喊打断了嬴寒山的思绪,“你救了我们的阿兄,我们应该拜你!
但是拜阿姐的话,论?年龄就低阿兄一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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