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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种日子,山路泥泞难走,是不该上山的。
但谁也拗不过季冠灼,只能备好马车,随他一起上山。
承天寺近日本也闭门不见客,但宫中来的马车,自是不一样的。
季冠灼站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威严的佛像自上而下地看着他。
季冠灼虔诚地俯身,跪倒在蒲团之上。
或许是他心生妄念,这一切来得才会如此之快。
倘若当真有一个人会出事,也合该是他才对。
他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本就该早早地离开。
拜过佛像之后,季冠灼自大殿中走出,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等在外的方丈瞧了一眼佛像,唇角却陡然浮起一抹慈悲的笑。
“这位施主,老衲看你着有善缘,不知可否听老衲一句话?”
季冠灼转头,看向方丈。
“你既已在此,又如何会觉得,自己不该是本地人士呢?菩提生于乌坨,长于扶京。
亭亭冠盖亦于扶京,难道便算不得扶京的菩提了吗?”
方丈微微笑着,一双眼睛格外澄澈,好似能看到季冠灼心底,“万事万物,只需随心便可。
世间万物,自有其法。
人渺若尘埃,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他话音落下,扶京中下了几日的雨,忽然停了。
原本沉重压在季冠灼心头的阴云也逐渐消散。
他对着方丈微微颔首,哑声道:“多谢。”
师从烨不在京中,朝政还是要照常处理的。
有宋海成相帮,倒是没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
只是偶尔,宋海成会撑着他的腰,苦笑着说道:“本想着这几日便向皇上提辞呈,回乡好好休养一番的。
没想到,到这个时候,还需要我出马。”
他这几年身子的确越来越不好,上次的大病也消耗他不少精气。
孙国辅隔几日便到宋府替他诊脉调整医方,小心替他调理身子,如此精力才好上一些。
如今却是又要在朝堂中出力。
实在是……
一旁的桑焕不好意思说话,但唇角是抿着笑的。
季冠灼反倒是笑眯眯地调侃道:“这是老天觉得宋老您老当益壮,得多干些时日,给我们这些年轻人减减压力。”
“哼。”
宋海成冷哼一声,“你倒是会说,小老儿身子骨可是承担不住。
等到皇上一回来,我就提辞呈。”
他们说说笑笑,倒是减去季冠灼些许担忧。
边境传来的,也几乎都是些好消息。
师从烨果然不堕往日荣光,一路所向披靡。
非但将北狄自及安赶出去不说,甚至还护着已经赶到边境的乌鲁图使臣回到乌鲁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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