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扬手上的几张纸。
我劈手夺过来,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大大方方地任我看。
我高中毕业就没念书了,后来干的也不是什么需要认字读意的行当——但我应该还认得这些汉字才对。
可是——操——“你怎么成我监护人了?”
又惊又气下,我感觉我的伤口似乎有些裂开的迹象。
“嘶……”
我捂着头,骂楚令尘,“都怪你,挨着你就没好事。”
楚令尘皱起眉,抓着我手腕把我拉过去,力气大得要命,攥得我手腕生痛。
“喂你……”
还没等我破口大骂,楚令尘先开了口:“你怎么搞的?伤口要是挣开了有多容易感染你知道吗?”
他臭着脸训我,好像是我把他怎么样了似的。
他站在我跟前,按着我的头查看我脸上的伤口,我只看得到他的腰腹——隔着薄薄的病号服,精瘦有型——看着就来气。
我要是好好吃饭坚持锻炼,肯定比他有肉。
楚令尘的手指按在我脸上,和他的声音一样,冰冰凉凉的,“这里痛吗?”
“嘶——”
我真想骂他没长眼,按伤口上能不疼吗?“乖乖给我呆着,”
楚令尘又按了一下,然后出去了,“你敢跑试试。”
我怎么不敢?楚令尘前脚刚走后脚我就溜了出去——病房里全是楚令尘的味道,我说不清那是什么味道,但是我确信那种气味在掠夺我的氧气——使我窒息。
头越发地疼了起来,我扶着墙,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逃吧逃吧逃吧!
脑子里有个声音急切地叫着。
头疼欲裂。
视线开始模糊了,脑子里那个声音依旧尖利,仿佛即将要切开我的头颅骨。
“闭嘴啊……”
我觉得我马上就要疯了。
眼前竟然出现了幻觉——不知道是不是楚令尘——管他妈是谁,“滚开啊!”
我挥手打开那个人的手——竟然碰到了真实的触感。
我被撞得坐到了地上,甩甩头,意识似乎开始清醒,被我打翻的水盆在不远处转了个圈才停下来,啪嗒一声将我回魂。
袖子上湿答答的,我有些费力地把手拿起来,然后才发现身上几乎湿透了。
“你没事吧?”
一双手把我拉了起来,估计是我这浑身纱布的样子看着有点瘆人,他问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明明是我不小心,他却那么小心翼翼,好像是他的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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