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没忘记抓西门庆,西门庆便暂时“收山戒道”
了,一门心思地盼望诸葛亮前来度他回去,哪敢再来找寻潘金莲?潘小姐一时没了主张,想要出门消遣,想想武松如虎似狼,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样,晚上她就郁闷成了一头母狮子,吼声惊天动地,搅得街坊四邻哀叹之声犹如海啸。
武大郎思量再三,觉得自己在家实在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趣,干脆叫起炊饼铺子里的小厮袁旺、车蛋,吩咐二人打点行装,去到江南各地转上一转,以图暂避烦闷。
这天恰好是端午日。
上路时,街上张灯结彩,耍龙舞狮,全城干群一派和谐。
出得城外,天上淅淅沥沥落下了蒙蒙细雨,如同当年潘金莲出嫁时光棍们愤懑的眼泪。
主仆三人一路行色匆匆,出了山东地界的时候,已是五六天以后了。
路上,袁旺问:“东家,咱们就这么走了,怎么也不跟潘大娘和武叔叔打声招呼?”
武大郎茫然道:“哪个武叔叔?”
袁旺道:“就是你家兄弟武松武都头啊。”
武大郎道:“我家兄弟武松?难道你见着他了?”
袁旺道:“他前几天还经常过去找你呢,这么快就忘记了?”
武大郎道:“记不得了……我家兄弟走了得有十好几年了,我再也没见着过他。”
车蛋拉拉袁旺的衣袖,悄声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东家的脑子都糊涂成这样了,你问些这个有什么用?他能记得起来嘛。”
袁旺道:“糊涂也不该糊涂到连自家兄弟都记不起来吧……我看东家这是装的。”
这话被武大郎听见了,回头笑道:“这年头,该装糊涂就得装糊涂,不然吃亏都不知道是怎么吃的。
别说了,走路吧。”
三个人一路走走停停,这路赶得是昏昏张张,疲惫不堪。
这日眼见得到了徐州地界,车蛋拉住武大的衣袖,哀告道:“东家,俺这鞋子都磨破三双了,你看不好弄辆马车坐坐?咱们又不是没有银子。
想当初你孤身一人去到黄州说是当道士,身上带了多少银子啊……实在不行,脚钱从俺的工钱里头扣除罢了。”
武大摸着脖颈,道:“说的也是。
蛋儿,这脚钱的事儿这是你自己说的啊。
袁旺,你去前头马车店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顺路的马车捎咱们一程。”
坐上马车,行路自然快了许多,不出日便来到了淮水北岸。
主仆三人下车交付了车钱,随即赶到码头,风尘仆仆登上了开往扬州的客船。
此时天色已晚,满天星斗筛子孔一般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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