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丝楠:“写东西?你说写读书笔记?不,她不怎么喜欢破坏书籍,从来不在上边写字,可能,也是不想我看到吧。”
卧室是唯一看得见阳光的地方,罗马杆光秃秃,窗帘也被卸了,大片金色阳光洒在朱红色桌面,家具年代久远,卷起了皮,那海螺状的影子就像女孩子的卷发,轻快却沉重,是岁月的弧度。
少女情怀总是诗,梁思宜会在哪里安放她戛然而止的青春心事呢。
秋日里的光晖是天上的海浪,在人间流淌。
阳光晒得很暖,减虞坐在椅子上,眯起眼睛,感觉浑身都暖洋洋,他挪了挪屁股,在椅子里陷得更深,听着于丝楠的叙说,忽然一股倦意袭来。
于丝楠望着他露在皮椅上方那一点黑色的茂密的发顶,喃喃道:“……思思很用功自觉,总是学习到很晚,她用画画来放松,有一本画册,画得都是我看不懂的东西,可惜都被拿走了。”
女人渐渐低沉的尾音被阳光吞没。
“——都被拿走了,我什么都没有剩下。”
**
育才街道警察分局。
“最后强调一次,所有同志尽全力配合‘十二一特大脱轨事故’专案组调查工作,早日给民众一个交代,散会!”
分局长韩贵林看向市局廖荣海局长,后者点点头。
会议结束,覃佩韬胳膊夹着笔记本,混在人群里溜了出来。
“哥们儿,我尿急,让让啊!”
他一个顶肩挤开排队的人,嘿嘿笑窜进厕所隔间,啪嗒关上门。
外头人道:“嘿,谁来厕所不是尿急啊?小覃,你胆儿够肥啊,连……”
一只身穿警服的胳膊抬起,阻止了这人的调侃。
“元组长。”
那人叫鲁旺,育才分局的老油条,跟谁都认识,见覃佩韬慌里慌张地也不看人,便有点幸灾乐祸地悄声说,“这货叫覃佩韬,那肾可是乾坤袋做的,嘿嘿,少说能装一吨,进去没半个小时完不了事,你别憋坏了,要不我去楼下再给你排一个?”
元赑扫一眼对方的下身,再扫自己,态度嚣张,摘下警帽,食指打了个转,头也不回地往后一扔:“谢了,离憋坏还有点距离。”
排后边有两个他从省里带来的专案组员,老同事,配合默契,争相蹦起来接住他的帽子,大笑着说:“头,我接着你的绣球了,请吃饭啊!”
元赑一挥手:“边儿去,案子一个接一个,饭你也倒是一顿接一顿不落下,明天调你来扫厕所,省点经费。”
“哈哈,五七八,那你不就成育才香主了!”
接话的人叫楚根长,自出生起只要名字登记在册就没被忽略过,上课点名基本百分百中奖,大号过于亮眼,衬得外号‘雕哥’反而文雅脱俗。
饱经风霜的楚根长没有长歪,成了一名警察,他痛定思痛,一人苦不如众人苦,决定回馈社会,逮着机会先下手为强给人取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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