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夫人看着自己的这双手,悔不当初。
可当时闹病,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一开始的装疯,却没想到竟真成了疯子。
但说到底,是这个吃人不吐骨头处处是算计的贺府,是贺庸的浪荡花心离弃囚禁,致使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可…唯独让她心怀愧疚的,便是贺西楼,她的亲儿。
“哭?”
贺西楼为何要哭?灭掉她乔家,一路封膺,他难道不该摇旗吶喊摆席庆贺?既然杀害乔家上下,以他的冷血程度,竟也会事后落泪,真叫人想不通啊……罗裳不禁自嘲。
既然已经动手,又猫哭耗子假慈悲,做给谁看?
可她心里有隐约觉得,当年那事,或许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隐情……
可到底,是什么呢?
罗裳匀了口气,觉得自己定然是疯了,仅凭幽夫人的几句话,便要对贺西楼开脱,又如何对得起乔家上下,父亲乔义,还有当年的自己!
幽夫人看罗裳露出这副神情,怔住了。
她说:“许是,那个朋友于他而言,宛如性命,他看得很重要,所以失去之后才会这般。”
宛若性命,看得很重要,不还是手起刀落受狗皇帝命,灭了乔家上下百余口性命,顺理成章掌管我乔家军队……所到底权势还是比人的性命还要被他看重。
回想上一世。
乔家军本是民间义军被招安,后被皇帝收纳在贺家一麾之下。
宫中有和贵妃,和贵妃向着她长兄贺庸,自然有意给永宁帝吹吹枕边风,意图壮大贺家军,义军出身的乔家军便是最好的囊中之物。
若不是父亲颇有胆识多年百战不殆屡战屡胜的功绩,才会拉着这一支队伍脱离贺家麾下独自掌管西南,怕是早就被借着整顿和规整的名义,彻底分拨给贺家军永无出头之日。
父亲向来瞧不起贺庸,说他是鼠胆之辈。
所以二人除了相互配合共同整顿边疆之要务外,日常再也没有交情。
若不是皇帝有意让二人团结同心,每每会举庆功宴挨个称赞两人,还会着二皇子李享为两位将军书写诗句,意为流传千古,世人称颂。
若不是天子令,父亲也不会赴宴。
其实,当年父亲看不起贺庸,乔府里还有另外一个传言,说父亲年轻时和京华的一位商贾家嫡千金有过婚约,而那千金,正是如今的幽夫人。
二人青梅竹马,父亲早些年曾见过幽夫人,便一眼定情,许下来年十里红妆亲娶之约。
却未想到,那一年,幽夫人一家一朝一夕间衰落,幽夫人被迫抚琴卖艺维持生计,期间几经颠沛流离,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了贺庸,朝夕相伴,琴瑟和鸣,私定终生,到了后来进入贺家当妾……等到父亲乔义从边疆赶回,家里长辈许是嫌幽夫人家世擅自退婚,得此消息,乔义驾马四处打探幽夫人消息,却得知幽夫人早已嫁作妇的消息,后来满是狼狈回了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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